“女儿!!!!”
窗外人不断拍门,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司锦只能看见黑影幢幢。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他们拉走,几位医生鱼贯而入,熟练操作着她身旁滴滴作响的各种仪器。
圆珠笔弹出,在表上簌簌写着什么,医生说道:“能拔管了,再观察一天,情况好的话转普通病房。”
司锦意识在线,却动弹不得。受观察的这晚格外漫长,做过气切的喉咙痛得要命,她望天花板,仪器的光亮在黑暗中尤为诡异,空荡荡的墙壁一如她空荡荡的大脑。
明明前一天还在跟卫修珩酱酱酿酿,灵矿矿脉也没来得及去看,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呢?
她想起自己好像在渡元婴期的劫,被天雷轰顶了,一阵噼里啪啦响后,魂便飞到现实世界的医院里了。
又回到凡人之躯了,ICU好黑,她好怕。
漫漫长夜,如同坐牢,直到窗帘微微发亮,晨光透出,才有了尽头的感觉。
司锦在多次的时空辗转中一颗心有些麻木了,推出ICU时,妈妈冲到她旁边痛哭,一直到她进了普通病房也没停下眼泪。爸爸看起来更苍老了,眼下的卧蚕被眼袋取代,与她对视时,这刚强的汉子竟也泪光闪烁。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父母了,他们的面容变化很大,亦没见过他们哭成这番模样。
宋韶颜哭得一抽一抽的,面对她时,努力拧出一个沾满鼻涕眼泪的笑:“小锦身上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难受?还痛不痛......呜呜啊啊啊......”
“......妈妈。”司锦喉咙上一个洞,说话只能轻轻的,不然扯得慌,“我躺了几天......”
听到她开口,夫妇两再也绷不住了,抱头痛哭:“医生,医生!她说话了!”
其实她自觉已经挺好的了,如果忽略掉疼痛,也许可以直接下地行走。
“宝宝,九十六天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宋韶颜抹掉泪,“有老师同学来看你呢,给你送花,送贺卡,可惜都谢掉了......但贺卡还在,等你好了,我念给你听。”
司锦第一想到的就是她拖了好多课,还怎么考试!真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学校上学去。
下午医生来做检查,被她的回复速度吓了一跳,喊了好几个主任过来看,最后得出结论——她自愈能力特别好。
他们说:“这样的话,再过不久估计就能出院了。但是还得看病人具体的恢复情况。”
她就等这句话。
司文一边给她削苹果,把果肉扔进榨汁机,一边道:“撞你的是台半挂,对方全责,加上保险赔了六十多万,连住院费的一半都没有。我已经把你那破电驴扔了,家里请了司机,等你好了马上就给我去考驾照,以后不准再开电驴,不准再走那条路!”
榨汁机的轰鸣扰得她心烦,宋韶颜怒道:“孩子刚出ICU,你说什么说?想把她气回去吗!”她话锋一转,哄道,“病好了咱们就回家去昂,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你乖乖的别跟你爹置气。”
司文抿紧了唇,一言不发,把榨好的苹果汁吸进大针筒里便塞给了宋韶颜,擦擦眼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你爹哭了,笑死我了,还以为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她将苹果汁挤进司锦嘴里,“来,告诉妈妈,你现在想要什么?妈妈给你买。”
大针筒去了针头,常被用来喂流食。司锦咽下,说道:“我要上学。”
宋韶颜美丽的面容顿时僵硬了。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劝说她身体比成绩重要,生命只有一次高考可以重来,但换来的只有司锦的一句“我要上学”。
司文不善与女儿沟通,一开口就是股说教味,他很自觉地闭了嘴。宋韶颜只好搬出医生来,希望他们能打消她不合时宜的上进心。
可主治医师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坦白地说:“嘛,这个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可病人的恢复能力实在太好了,我们院这种例子很少见的,你看,她这里都愈合了......硬要说的话,就别上体育课了。”
宋韶颜绝望了。
她怕她修养不当,落下些稀奇古怪的后遗症,搞不好要影响一辈子啊!
但碍不住卷王女儿一颗向学的心,在普通病房待了不到十天,她就能正式出院,重返课堂了。
恢复速度非常惊人,伤口上午还敞开着,下午便结痂了,再过一天已经脱落长出了新皮。好在她只被撞断两条腿,没被撞到瘫痪或需要截肢的地步。
如今两腿恢复得不错,可以下地行走,可依旧要坐在轮椅上,靠人推着,穿梭在人山人海。
司锦照过镜子,发现自己跟化神期的原身一模一样,瘦成人干了,瘦得胸都快消失了。她决定从今往后每周都去吃疯狂星期四,给自己好好增增肥。
她视力有缺,失去了修士全能的体魄,对着书本时就要戴上眼镜,就像给心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