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小鬼(1 / 4)

末亦5000年,冷冶出生在东谷镇。那个和她血统没有半点关系的,温暖的南方。

虽然极少下雪,但是偶尔,上天也会给这个安宁惯了的小镇带来一点点惊喜。

七岁那年冬天,东谷飘来冷冶人生中的第一场雪。

皑皑白雪沿着公路一路延伸到远处的山林。道路两边层层叠叠的屋顶像无数个错综排开的蛋糕。

南方冬日从不凋零的树叶上挂着冰晶,叶子泛出的黄绿色与银白混合在一起。冷冶在屋前的滑梯上兴奋地跑跳,她刨开雪层,滑梯滑道露出明亮的蓝色。

葫芦仰起头,在东谷镇的第一场大雪中,发出一声绵延满足的狼嗥。

但母亲似乎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冷冶暗暗断定,母亲讨厌下雪,东谷镇银装素裹的这一天,她几乎没从母亲脸上看到过悦色。

葫芦紧随着冷冶从院子溜达到厨房,最后,蜷缩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混血山狼棕色的毛发散发着一股温暖的热量。

“小冶,你可以多留点儿时间和朋友在一起。”冷樱常担忧地看着她,“葫芦可以在家等你回来。他们害怕它。”

“我没有朋友。”冷冶不喜欢母亲和其他人有一样的念头,总是期望她看起来合群些,“你了解葫芦,它从不伤害任何人。”

葫芦是一只母流浪犬和一只奈基山狼首领的混种,比小冶的年纪还要大。冷樱说是小冶的父亲在屋峪林捡回了他。

葫芦看着她出生、长大,从小冶还是一个婴孩儿起,他就日夜守护在她身边。但整个芍药街,几乎没什么人能接受一只狼的混种在这片小镇大摇大摆。

“冷冶,”母亲皱起眉头,“你不能总这样。”每当母亲生气时,就会叫她的全名,“除了葫芦,你也要学会和人……和同学相处。”

“你也担心我看起来不正常?”她从想逃避这个话题,转而想和母亲好好“讨论讨论”了。

冷樱停下手中切到一半的番茄,震惊地看着她,“我是你妈妈,”她一字一顿,“只担心你健不健康,快不快乐。”

但冷冶早已习惯了“不正常”三个字。自打出生起,她就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芍药街和学校里总是有人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议论母亲——大多是关于“没结婚就怀了个丫头”“肯定在雪域和蛮族乱搞过”“她血液里残存着狼群兽性......半夜会发出狼嗥......”

冷冶不擅长扯着嗓子和那些刺耳的辱骂打语言仗,争吵让他们看起来像一只想让人拔掉毛的讨厌的公鸭。

所以,她总是在忍无可忍的沉默后,一拳砸断对方的鼻梁。

但一发火就把别家小孩的骨头弄断,也给母亲带来不少苦恼。

很长一段时间里,长着双黑得瘆人的眼睛、身后永远尾随着一只野狼、沉默寡言但可以把人搞骨折的冷冶,成了东谷镇小学找家长频率最高的“恶小鬼”。

现如今,整个芍药街十一二岁以下的男孩女孩,没人再敢冒然惹怒这个纤瘦的矮子。

“我很快乐。”她带着赌气撒谎,“只要一个人待着,我就快乐无比。”

“老师告诉我,你把同学的书包从四楼扔了下去。要和我解释一下吗?”

“许卯活该,”幼年冷冶准备放弃等待母亲的糖拌番茄,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冷嘲热讽的时候总让人想往脸上怼一拳。”

母亲严肃地摇头,将刀和红透的番茄搁置在案板上,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捧起她的脸:“嘿,无论她说了什么,你也不应该扔她的书包。更不能动手。”

冷冶抗拒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愿意看母亲的眼睛。

“冷冶?”

“……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动手吗?”

“至少在别人没有出手伤害你的时候。”

她沉默着,感觉到母亲在用力捧着她的脑袋,渴望得到自己回应的目光。

“……好吧。”许久,她不情愿地妥协道。

冷樱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继续在案板上忙活起来。她习惯了女儿的固执,这一丁点儿都没遗传自己。

“为什么用嘴巴的伤害就不算伤害,即使她说‘没爹的都是野种’——”

后半句冷冶没说出口,因为那是对母亲更加恶劣猖狂的侮辱。

冷樱的手指从水果刀下,流出汩汩鲜血。

“妈!”

冷冶不知所措地看着冷樱,见她慌慌张张在抽屉里一通翻找,用纱布粗略包扎了一下。

“……你和葫芦待着。我去趟诊所……家里的碘伏用完了。”

时间过去很久,阴沉沉的天空逐渐变暗。夜幕降临。在院子里玩耍的冷冶躺在滑梯上睡着了,大雪落在睫毛上,一片一片。

她不曾想到,醒来的时候,冬天从此定格。

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第一缕光线从医院的白炽灯上洒下。冷冶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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