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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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帝是真的累了,他赶走了所有人,独自来到发妻的宫中。相伴了一辈子的少年夫妻不需要多说,他躺在冯皇后的腿上,皇后温了手帮他按摩头部。
“许家小姐哪里,臣妾再出面安抚一下,给她撑撑面子。”
“欸,连着你都要受累了。”
“康宁小时候,冰雪可爱,我虽然和舒氏说不到一处。但是康宁我也是疼过的,现在她长大了,做错事。有你这个父皇在,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不管。我也不是为了康宁,这世道啊女子总是艰难些。许家那丫头我见过,是个伶俐可爱的,遭了无妄之灾,我若不替她撑撑,这满帝京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了她。”
若不是为了女子应该的三从四德,她又怎么会忍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尽管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也许是爱她的,但是自古以来的观念,纳妾的时候他也只是愧疚了一下,所以儿子不愿意纳妾的时候,她帮着挡住了压力,可没曾想最后只剩下一个孙儿。太子去世的时候,冯皇后抱着还小的赵崇衍,突然后悔,但是在得知儿媳追着儿子去了后又醒悟了过来,爱情并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中宫的氛围平静又祥和,但是没多一会,就被慌乱的脚步声打断。
宫人在外面耳语一番,最后还是浊舍人进来禀告。“陛下,娘娘。”
“又怎么了。”启元帝艰难的翻起身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了许多。
“这..这..宫门口的人上报,说是苏世子在宫门口打了王公子,牙都让他打掉了两颗。”
“苏世子?苏翊鸣啊?”启元帝脑子过了一遍,想到刚让他判了和离的窦氏的外家正是昭武侯府,那苏翊鸣正是她的表弟。
“现在人呢,”
苏翊鸣就是那个给许言思披披风的人,他被抢了马,跟着许言思来到宫门口,听到许言思状告的人是自己的姐夫便留了下来,未曾想还没等到许言思出来,先等来了自己的表姐,最后从窦云舒的贴身侍女口中得知窦云舒被王宇霖打到小产的消息,他向来是京中有名的二世祖,见到王宇霖出来,二话不说就抓着人狠狠揍了过去。
“还在宫门口呢,大公主要抓了他去,太孙拦住不让,宫门口的人见不对,赶紧来报。”
“他自己做的孽,就是打断了腿也是活该,叫他受了三十仗给朕滚到牢里头好好反省。”
到底王宇霖还是含着一嘴的血受了三十仗,行刑的侍卫受了令也不敢放水,三十仗打的康宁哭晕过去了两回。
她也顾不上公主的仪态,求着北寺狱的人塞了两个府医进去,但是牢狱的条件始终有限,据说王宇霖最终跛了一条腿。这笔账被康宁算到了储君府的头上。
时逢春来,这帝京城中宴会不断,有了皇后的暗示,尽管私下还有人嘟囔,但是人前谁也不敢再说许言思和窦云舒的不是,窦云舒被接回了昭武侯府养好了身体也跟着参加了两次宴席,不过到底是被伤了心,她的父亲是个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不然就算昭武侯府没落了,也不至于至今还是个五品小官,当初王家求娶,人模狗样的装了许久,如今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窦父干脆趁年初交接的时候,主动求了一个南方的小城外放,带着妻子女儿一家南下。
窦云舒走了,这人们说嘴的对象就只剩许言思,前头说了,大家只会背地里说,就像现在这样,今天是康王府小郡主的周岁,许言思也在邀请之列,此时她刚观了礼独自在外头逛,好巧不巧就听到有人嚼舌头。
“现在这皇家的宴席什么人都能来了,你看到没有。”
“那位啊,能看不到吗,也好意思出门,换做是我早就三尺白绫上吊了,”
“就是,再不济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在菩萨面前日日请罪才是。哪里像那位,”
“这有皇后娘娘撑腰就是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诸位既然知道我有皇后娘娘撑腰,又在这嚼我舌根做什么。不怕我禀了娘娘再为我做主吗。”
一群贵女聚在一起说的尽是些醋酸话,被数落的对象突然出现,她们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有人硬着脖子强撑。
“许小姐这是什么话,我们何时嚼你舌根了,”
“你们是未有指名道姓,但是我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话说的太直白就没意思了,诸位既然瞧不上我,方才何苦做的一副笑脸,自己也不嫌恶心。”
许言思挺直腰板,即使是以一对多,她也不能露怯。
“是是是,许小姐说得对,是我们姐妹几人话多。还请许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们计较,”
那领头之人穿的华丽张扬,话说的也最是难听。“行了,咱们走罢。再碍了许小姐的眼,怕不是又要上宫门口敲登闻鼓状告谁,我一个大家闺秀可是要怕的。”
“薛姐姐说的是。”
一群人做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