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山抬头看见了她,猛然站起了身:“你怎么来了,怎么,是想来喝一杯我和柔儿的喜酒吗?”
虞沁轻笑,“今天是个好日子,是该喝杯美酒助助兴,只是不知,江大人今日怎么栖身于这么小的商铺里?”
“你们三人共同挤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真是让人感到心疼呢,”
“好歹今天也是你们的大喜之日,要不要我腾出个房间给你们洞房啊?”
一听此话,江母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筷子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虞氏,你今日是不是喝错药了,接二连三的为难我的儿子,青山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如今又是什么身份,给你一个平妻的身份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竟敢如此不知死活?”
虞沁冷笑上前,目光直直的盯着江母,而后猛地一脚踹翻了桌面,所有的佳肴哗啦哗啦地摔碎在地。
江母连忙向后躲避开来,可泼洒的汤汁还是泼在了她宝绿色的绵袍上。
“你干什么?!”江母连忙用手擦拭着身上的汤汁,可越擦越脏,隐约可以嗅到衣物上那股淡淡的菜香。
这可是她刚来到京城时,儿子花大价钱给她买的绵袍,她可宝贝着呢。
杜千柔连忙上前,小心地用手中的帕子为江母拭去身上的汤汁,“娘,你没事吧。”
随后,她猛地转过身去,用手指着虞沁,“虞沁,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速速离开!”
虞沁柳眉轻挑,“让我走?可你要知道,这里也是我的地盘。”
江青山眸光一凛,连忙走上前来,“虞儿,你真的要绝情至此?我们刚来京城身上并无过多的银两,离开这里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你就当这里是租给我的,等这个月的俸禄一发,我立刻把钱还给你。”
虞沁嘴角微弯,一字一顿道:“不租。”
“你——”
看着他的表情,虞沁更是讥诮,轻轻地坐在了身后的那张椅子上:
“城墙下面是个好位置,既能挡风又不需要银两,只是你们要去就快点,免得待会没位置了,”
“只是,怕是时不时会有小乞丐会来跟你争夺地盘,可记得带上家伙。”
江母一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虞氏,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简直就是一个毒妇,连半分柔儿的贤惠都比不上,难怪青山看不上你,连我一个老人家你都不肯放过。”
虞沁微笑颔首,“谢谢夸奖!”
她顿了顿,继续道:“怎么,没有我的支持,你们连住客栈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吗?”
说到这,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账本,认真翻了几页。
“虞儿……”江青山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几番欲言又止:她,这是要查账本啊。
在翻过了两页之后,虞沁的眉头不禁深深地皱起,上面的字横七竖八,比医生在病例上写的都难看。
能认出来简直算是奇迹。
甚至有的地方遮遮掩掩,就像是被人故意用浓重的墨迹所掩盖。
不看不知道,原来这些时日以来,店里银两骤然短缺,这不仅仅是因为江青山常常从中取出一些珠光宝翠,作为赠礼送给杜千柔,还有人三天两日来赊账却迟迟没有还钱。
更可笑的是,经过仔细的核对,账本上竟然缺少了一大笔银两,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想必江青山归还自己的五百两大多就是从这里拿走的。
店小二注意到了虞沁那不满的神情,缓步走了过去:“掌柜,有些事我起初也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
他看着虞沁,逐一述说着珠宝被江青山收归囊中的那些时刻,不管是时间还数量,他都重新拿了一个账本记载着。
原来,其中有一大批货物都被江青山拿走变卖了,店小二下数次欲向虞沁诉说,却又欲言又止,毕竟夫妻二人,他再这么做都是经过虞沁淡然的默许。
虞沁轻笑一声,目光投向那个因尴尬而满脸通红的男子,“说说吧,怎么回事啊?江大人何时也学会了做假账?”
江青山被虞沁的目光看得脸更红了,“你我夫妻同为一体,你的我的又有什么区别……”
虞沁扬了扬手里的账本,“可现在不是了,还请你立刻马上尽数归还,不得延误。”
“若是做不到,不如随我一起去见官吧,我的县丞大人?”
“不知你悄然窃取了我大量的银两,并做假账,县令大人若是知晓此事,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江青山的瞳孔猛然一缩,酒意瞬间消散无踪:
若是这事传到了县令的耳朵里,那他的当官生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可是,自己才上任几天,半个月的俸禄都拿不到,到哪去筹集那么多银两归还给她。
看来虞沁这次铁了心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