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们在说什么啊。”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酒楼外,看着几个浪荡公子传阅着诗词。
“去去去,小孩一边玩去。”为首的柏辉宗一边沉下脸,一边又非常得意道,“这可是阮氏才女新流传出来的诗。小孩,我看你不像穷人家的孩子,那你懂不懂诗词啊。”
“什么诗词,我看看。”
小姑娘从仆妇们的身边走过去,伸出手。
“来,你听,两情若是久长时......”柏辉宗素来放荡而不知礼,当着一个九岁小姑娘的面念起情诗来。①
“好听。”小姑娘有些迟疑,若有所思,“但这个真是阮氏女作的吗?”
“你怎么敢质疑阮氏才女?”柏辉宗挥挥手,想把这小姑娘赶走。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道含带怒意的嘲讽声响起——
“呦,柏辉宗,看来你的伤养好了。”
是骑在汗血宝马上的虞郡主。
她身着大红绣狮虎纹窄袖罗袍、头戴紫金冠,手持马鞭,面色不善。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柏辉宗飞速把诗词藏在怀中,想与其他人赶紧上马离开。
“这么快就想走,心虚了?”
虞郡主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鬼,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抽他。
“你这个刁妇!”柏辉宗想起被鞭打多次的疼痛,浑身颤抖,“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快走,想看我被打死吗?”
他命其他人速速把自己扶上马,头也不敢回一下地离去。
“喂,小女郎,你刚刚说什么,那诗词不是阮氏才女所作?”虞郡主不再关注灰溜溜跑走的柏辉宗,转而看向那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好似也见过些世面,并不怕虞郡主:“我在家中行二,你可以叫我二娘。我确实说了那诗词不是阮氏女作的,因为我早就在外面看见这词了。”
“听你说的是官话,不像外地人啊。”虞郡主半眯眼睛。
“我家常年在外面行商。”二娘说道。
虞郡主点点头。
依她来看,这个二娘身穿泥金绫做的衣裳,戴着白玉的项圈,身后还有好几个仆妇侍卫跟着,确实不像贫苦人家的孩子。
但若是寻常商户,可没这么大的底气。
“来,给你糖吃,跟我仔细讲讲怎么回事。”虞郡主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块内造松子糖,扔给二娘。
这二娘听见吃糖,本不怎么在乎,但等她拿起那块糖仔细端详后,便乖乖道:“二娘谢谢这位女郎给我糖。”
“看来,你认得出这是宫里的东西。”
虞郡主弯腰一搂二娘,把她抱到马上,“我猜猜,你虽然穿得富贵,又能知道内造的东西长什么样,却不知道我是谁。你家大人,是替京城里的哪家贵族经商的吧?”
按照大楚律例,为官者不得经商。但世族们自有对策,会把信得过的族人或者家仆派出去当商户。
这种商户,过得比寻常官宦人家还要富贵。
“这位女郎真聪明。其实我说的事情,那是亲眼所见。我跟着父母从边疆回来,买过当地的一位隐士的诗集,那上面就有好多诗词,和阮氏女写得一样。”
二娘环住虞郡主的脖颈,全盘说出。
“那诗集呢,在你这吗?”虞郡主半眯双眼,心里划过戾气。
她看不惯那个阮重月很久了。
一个被王氏捧起来想送入宫的玩意而已,装什么才女呢。
“在我阿姐那,我阿姐在酒楼里跟人对账呢。”二娘语罢,指使仆妇道,“你去把我阿姐叫出来。”
片刻后,一个身穿胡服的女子走出来,她年曰十七,生得结实修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明。
“这......小女云照见过虞郡主。”
这个名为云照的女子认出虞郡主的身份,想把妹妹接下来。
“看来你家背后的人确实挺厉害啊。”虞郡主把二娘抱给她,伸手要诗集,“我也不管你们今日是有心还是无心,左右那诗集我要了。”
“一本诗集而已,小女那还有好多,全给郡主您又如何?”云照从奴仆手中拿过诗集,呈给她。
虞郡主虽然狂傲狠戾却不傻,知道也许是有人也讨厌阮氏女,来引她当刀。
是安妃容妃,或者根本就是皇后?
算了,无所谓。
反正她和母亲都讨厌王太后,更不喜欢阮氏女,当了刀又怎么样。
“我记下了,先看看再说。”虞郡主拿走诗集,策马而去。
酒楼第三层的凭栏处,云清蓉观赏完这幕戏,吩咐身边的人:“告诉花尚宫,虞郡主拿走诗集了。再让其他人出动,务必要在大选前把阮氏女剽窃诗词的事传出去。”
......
“是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