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则看着陆迟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下。
再怎么长得帅，这种憋屈的表情，都好像便秘哦。
陆迟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想说的话全忘了。
“你怎么过来了？”
庄则刚醒，嗓子还有点哑，陆迟给他接了杯水。
庄则接过水杯的时候还很纳闷儿，大少爷还会干伺候人的活儿呢？
“谢谢。”他接过水杯的时候无意识地碰了一下陆迟的手指。
陆迟只感觉一阵细小的电流酥酥麻麻地穿过自己的手指。
他收回手，捏了捏手指。
“你今天一天没去上课，我问了老蒋，听说你在医院。”
庄则垂下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晦暗不清的阴影。
陆迟忽然想起什么，从沙发上拿过来一个书包，从里头掏出几张卷子。
“哦对了，你没去上课怕你着急，我要了今天的作业，给你带过来了。”
庄则忍俊不禁。
哪有给病号带作业的？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了。
从alpha的大手里递过来的几张纸上，还有着alpha的热度。
在他的书包里放了这么久，应该也沾染上陆迟的信息素了吧……
庄则又有了一个讨厌分化成beta的理由：
他闻不到陆迟信息素的味道。
最终陆迟还是没有把想问的问出口。
庄沁打电话来说蒋北月醒了。
陆迟没有理由跟过去，他俩就在出了beta病房区的门口分别。
临走前陆迟问他，“那你明天去上课吗？”
庄则指了指自己头上还包着的纱布，“明天能见风，我就去。”
他过去的时候蒋北月正靠在床头上喝水，见到他来了，嘴唇蠕动两下，又没说话。
他似乎之前是在等人，挺期待地朝门外看。
庄沁不在，应该是出去接水了。
庄则突然感觉很无力。
分化成beta的这一年他其实很多时候都会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说实话他其实很少和蒋北月真正有什么接触，因为他过去的空闲时间几乎被庄应山为他安排的各种为未来omega准备的课程挤满。
他对蒋北月不多的印象除了他会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进来给他盖被子，偶尔会给他讲故事，冷了热了提醒他添衣减衣……
他和其他任何一个omega母亲相比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不爱庄则吗？
也不是，他把庄则爱吃什么记得清清楚楚的，经常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给他吃。
看起来也算尽心尽力。
然而庄则知道蒋北月真正爱一个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他对庄沁永远都不会是像对着自己的时候欲言又止又表情悲戚。
他至今还记得他被庄应山请来教他omega课程的老师拘在屋子里学习，从窗户里看见蒋北月抱着小不点的庄沁在院子里荡秋千，蒋北月笑得很开心。
庄沁不好好吃饭，蒋北月把他抱在怀里喂他，乱扔玩具， 蒋北月表面训斥实则会亲亲他的小脸蛋笑骂他“淘气宝宝”……
这一切，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甚至在一次下课时间，他在二楼的露台上透透气，看见蒋北月正抱着庄沁坐在一楼的地毯上玩玩具。
也许是他渴求的目光太过于热烈，蒋北月似有所觉地看过来。
随即就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抱着庄沁去了别处。
那时候他特别希望蒋北月看出他有多不情愿上omega课程，有多想和他撒娇和庄沁一起玩。
他多希望蒋北月能硬气地赶走omega老师说“我们家小孩不喜欢就不上了”。
他不像庄则，庄则一直天真地以为即使庄应山说过再多次也是在开玩笑，只是爱子则为其计深远，一直让他早早做好成为omega的准备。
毕竟他可是他俩的亲生儿子，真的有父母能做出卖子求荣这种事情来吗？
可是蒋北月不同，蒋北月恐怕一开始就知道庄应山的野心和丑陋嘴脸。
可悲的是他不得不承认蒋北月或许对他也是有爱的，但他依然选择了默许并漠视庄应山把他培养成完美omega再卖出去的计划。
更可悲的是他被拘禁在蒋北月那一点点爱里，挣不脱，逃不开。
“妈。”
庄则坐在离蒋北月不远不近的一把椅子上。
蒋北月“嗯”了一声。
没有下文，两人之间尴尬得不像母子。
“你的头还晕吗？”
庄则本来过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然而现在他突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