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擅长的应该就是考试。在养父母家时,接受的教育要比这小镇好的多。竞争也更激烈,但我依旧跳了两级,十三岁就上了初三。
所以转校回来以后我也直接就上了初三毕业班。还有两个月中考了,我心里早早就打算好,一旦考上县实验高中,我就申请住校,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这两个月我不和父亲一样跟她作对应该就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
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超新星纪元,我的原则就是背身摸书柜,摸到哪本看哪本,所以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两遍,但还是耐着性子翻读起来。
没看多久,门又被敲响了,我把书举高挡住脸,喊了声没锁。
「你已经回来了啊,吃过饭了么?」
「吃了」
「哦,好。」
随后卧室就陷入了安静,安静的我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皱着眉放下书,发现她正坐在床头盯着我看。
在我们视线相汇的那一刻,她有些艰难的挤了一个笑脸。虽然艰难,但说真的,特别好看,还有两个梨涡。她真的把真善美都聚集在身上了。
我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视线。此时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一丝的其他想法,甚至都远不如面对孙淑怡时的躁动。
末了,我放下书长长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离了婚你就自由了,何必在这里天天受气。」她显然没预料到我第一次和她正经说话就会聊这么沉重的话题,眼神呆滞了片刻随后就灰暗下来。
「你希望我和他离婚?然后让我走。」她的声音像是风雨之中摇摇欲坠的灯火,无力却又透着几分坚韧。
我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我本想说一句,不是让你走,是让你们都走,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离婚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么?当然我只是就事论事,这和我关系不大,我只是住在这里而已。」说完,我再次拿起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哭了,虽然声音被极力的压抑着,但我还是可以听见细微的啜泣声。她哭了很久,这是我第一次感叹女人是水做的。直到多年以后,我才又一次感叹,女人是水做的。
最后她站起身,帮我把被子从脚到头掖好,看到我的脸时依旧拼命的挤出笑脸,尽管她明亮如星月般的大眼睛已然红肿。
「别看太晚,早点休息吧。」
等她帮我关上房门之后,我无力的合上书,埋头进了被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开始有点同情她,可她目前的处境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么?就连我目前的处境也是因她而起的。
难道她是清白的?有可能么?厂里的拉拉扯扯可以不提。之前她和厂长可是被厂长的老婆堵在了宿舍里。好多人都看见了,她被厂长的老婆拽着头发从二楼拖到一楼,脸都被打肿了。这样还不够么。
所以她不可能是清白的。那难道是和孙阿姨一样是被逼的,那她为什么不辞职呢?为什么还一步步从办事员升到了生产办公室副主任呢?为什么同样是厂里职工的父亲却一直在车间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呢?
我的脑子第一次不够用了,思索了半天我也无法理解这复杂的情况。父亲明明知道她红杏出墙,却也不和她离婚。两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仇,非要这样互相折磨。
想着想着,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巧她出门回来。她看了我一眼,笑着递过了早餐。
我顺手接过,便坐在桌边吃起来,外面依旧下着小雨。她从屋里又拿了一把伞放在桌上。
「这几天都有雨,记得带伞。」我点了点头,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另一件事上。她刚刚出门,进门,进卧室,出卧室。手里一直拎着一个包。
那是个普通的女士黑包,款式陈旧,外观也有些磨损。这时候,我才猛地回忆起这段日子和她接触的时候。她似乎也是一直带着这个包。
进厨房带着,进厕所带着,回卧室睡觉带着,出门那肯定是必带了。
要说什么时候没带,那就是只有进我屋子的时候她不会带。
而且除了钥匙,我似乎从来没见过她从里面拿出别的来。就算是随身的女士包,也不至于做饭上厕所都要带在身边吧。
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这时,我又想起练武时,有几位年长的师哥没事吹牛逼时说过的话,他说有些有钱人对女人就喜欢玩刺激的,会用上各种各样的道具。
而且会命令自己的女人穿一些促进双方感情的衣服,比如无盖的酸奶包装,为的就是随时随地开始时尚的交流。他当时描述的很详细,因为我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概念,所以记得并不详细。但我确定的一点就是,按他所说这些有情之人都会把自己最真最开放的一面露给自己的无情之君。
当时听这些话完全就当是听个乐,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却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