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过度的嗓子站在河边,像是一出恶俗的黑色喜剧。
我不住的吞咽口水,希望自己能抵挡住这犯罪的压力。他的反应算不上激动,但却让我有些迷茫,我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听的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来。」
「你他妈鸡汤喝多了吧,见谁都要劝一劝,你自己不就是个人渣么!」我真的恨透了他这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不过也因为他的话,我的大脑总算逐渐清醒。
「你到底是谁,我好像没得罪过小孩儿吧。」
「往前,进河里。」我手上的动作加大了几分,秦武恒来不及犹豫便被我逼着淌进了河中。他走的很慢,因为淤泥的关系,每一步都会陷入其中。
当水漫过了他小腿一半时,我对准他的膝弯处就来了一脚。他啊的一声,彻底跪在了河水中。
「你到底要干嘛。」听着他转变为惊恐的语气,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化作了施虐的兴奋。
「我原本是想用手里的家伙给你下面的烤肠穿个签子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别回头!」在看到他有转头的迹象时,我立刻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闷哼了一声,不敢再有动作。
「你最好……」
「你是白风远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不应该认识我才对,毕竟我从来没和他有过交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你参加毕业典礼发言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记得你的声音。只不过后来中途有事离开了。不然,你 妈妈也不会……」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捅你。我告诉你,我脾气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毕竟还年轻,身份被识破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可他此时作为成年人的沉着却显现了出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么?」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悲喜。我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处境,很想由着性子说一句不想,可几次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因为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发生的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我 一个人的错,我很想挽回你们的母子关系。」他说的很诚恳,诚恳到我完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刚刚在楼上我就已经听见他如此表过态。
「你放下手里的东西吧,我和你聊一聊,你放心,我就坐在这水里。这样挺好,也可以让我冷静冷静。」
我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手里的武器,他用二十年积攒下的阅历完美的把控了气氛。
秦武恒转过身,如他所说那样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抬头看着我。他现在的确有些狼狈,但表情却给人一种洒脱的错觉。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连解决问题的方式都一样。」他说完苦笑了一声。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 妈妈这两个字于我而言既亲切又有些遥远。
眼下这种情况,我这恶人势必也做不成了,毕竟骨子里还算善良。总不能对一个至少表面上心生忏悔的人再动粗。
于是我干脆也面对他坐了下来,随手把螺丝刀插在了一旁松软的泥土中。
秦武恒居然轻轻笑了一声,「呵呵,动作也很像。」这下我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我坐在这不是给你耍猴戏的,你做过什么缺德事就赶紧说出来。」
他听完,笑容立刻就收了。低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眼神又变成了原本抑郁的样子。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我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失,而且他现在这种惆怅的表情让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视线拉到极远的地方,似是出神,似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