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别激动,一切交给我,相信我。」
可能是那句相信我让她暴怒的灵魂暂归平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至极。我拉着她重新把她按回到了沙发上。
父亲也被她刚刚那一击吓了一跳。可能在他的印象里,这算是母亲的第一次「家暴」。
「你毕竟是我亲生父亲,打我一两下并没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你看见过她偷人么?」
我早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再加上我故意做出的架势。这场交锋已经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前进了。
我希望可以让他感觉到一种压迫,这种压迫不是来自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无论智力还是武力都超过他的男人。
他狠狠刮了我一眼,坐到了我旁边的凳子上,路过我时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以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还用看什么,别人说的还不够恶心么,我还非得自己去看。那不是犯贱吗。」
我走到他的身前,丝毫不顾及他此时的表情。继续用镇定自若的语气说道。
「那如果都是谣言呢,都是假的呢?她其实是这世上最贞洁的女人怎么办?你会后悔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么。」
「不可能!她被姓秦的老婆拖下来的时候,谁没看见。」父亲梗着脖子对我吼道。
「那如果是栽赃呢?或者她是被强迫的呢?你有听过她的解释,想过这种可能么?」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跟你老子在这叫板,这婊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人家老婆栽赃她干嘛,全厂那么多女职工为什么就偏偏栽赃她。」父亲的语气随着他这种鸟笼逻辑变的振振有词,不容置疑。
我被他这段话里的某个词瞬间激怒,原本控制良好的情绪也无法再延续。不由的跟着他放大了声音怒吼道,「因为她是这个镇上最漂亮的女人,漂亮到你甚至没有自信她会是你的妻子!」
「妈了个逼的,你疯了吧。」父亲再次恼羞成怒,又给了我一个耳光,这次下手明显比刚刚重的多。
我的脸被甩到了一边,身体也随着惯性差点摔倒。恢复平衡后,我第一时间伸出了左手挡在她的面前,示意她不要冲动。
「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爸打我可以。但是我必须跟你强调一点,她是我妈,你刚刚描述她的那两个字我非常不喜欢。如果你特别希望我们父子关系破裂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那就尽管说。」
我转过身继续死死的盯着他,丝毫没有因为他刚刚的暴力有任何的萎缩。他用眼神和我僵持了很久,来自于父亲应有的尊严让他很难做出实质性让步。可此时的我心态远比他更加坚韧。
因为他是为了面子,而我是为了爱。
他移开视线重新坐下的那一刻,气焰就已经消失了大半。即便他仍旧嘴硬般的念叨着。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她是什么女人我早就知道,无风不起浪,说她和姓秦的没事,简直是骗鬼。」
我失望的摇了摇头,咬着他的话尾说了下去。
「我也不想再和你兜圈子了。我可以在这里非常确定的告诉你,她和姓秦的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讹传讹,都是那些用心不良的疯子为了满足私欲的意淫!」
我的话刚刚说完,左手就被她双手牢牢握住了,她握得很紧,像是生怕我会溜走一样。
我依旧盯牢了父亲,但却用手反握回应了她心里的不安。
「你确定?你一个小屁孩,你能确定什么。全镇人都认定的事,到你这就确定了?是不是考了个全市第二,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面对他戏弄般的语气,我冷冷的笑了一声,瞬间将客厅的温度拉了下来。
随后右手伸进口袋,抽出了早就准备好螺丝刀,用尽全身的力气顺着老旧茶几裂开的缝隙狠狠插了下去。「噼啪」一声,榆木茶几的表面不甘的蜿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而螺丝刀则硬生生被我插进去一大半。
「啊!」她被我这突然动作,吓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但其中一只手依旧紧紧握住我。
父亲也受了惊吓,从椅子上跳起来,连退了好几步。
「你小子想干嘛,你他妈真的疯了?」
「我已经用这把螺丝刀问过秦武恒了。他把自己这七年做的所有事都告诉了我。」我松开握住螺丝刀的右手,竖立在桌上的利器轻微震动彷佛在呻吟呐喊,宣告着命运的不公。
「你……你真的……」父亲死死盯着螺丝刀,完全不敢相信。
「他应该还躺在医院里吧,和他那傻逼儿子一样,都是我打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父亲面前,带着几分少年的挑衅问道,「怎么样老爸,你儿子还算是个男人吧!」
父亲哑口无言的看着我,脚下都有些不稳,四处摸了半天才找到椅子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