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刺激,还是会疼。比五年前,更剧烈。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我躲在房间里,听着远处大地传来的闷闷的雷声,又想到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我打给唐为电话那一刻,眼底那道触目惊心的雷。
雨下了很久都没有停止的念头,一直在持续着,而且越下越大,看样子今天晚上可能一直都会下雨。
黎悯出去了好几个小时了,都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只知道我又把他惹火了,就和以前一模一样,五年,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冷笑一声,从被子里出来,打算去楼下洗澡。
曾经的我不敢在黎悯的独立浴池里洗澡,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妓子,而现在——
我面无表情地踩着步子来到浴池口,拿着ipad熟练地遥控着这栋房子里的家具,随后我将平板放到一边,脱掉衣服就踩着水进入浴池。
曾经在这里,我对着黎悯剖出心头血,我对他说,“我不要可怜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后来他暴怒地踹门而入,将我压在床上,对我说着,好聚好散这个词,从来都是带着未完的恨意说出口的。
我想了想,也的确是的。
我拼了命想要刺伤黎悯,所以我才说出口好聚好散这四个字。
我们之间,最要不得的就是好聚好散。
我将自己泡澡在水里,又想起自己曾经在水底让自己摒濒临窒息的边缘,黎悯将我拎起来的时候,眼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慌和恐惧。
温水湿热了我的身体,我在浴池里泡了二十分钟,直到皮肤上都晕开了淡色粉,我才起身,带出一大片水花,我扯下边上的浴衣擦干身体,随后开了暖气,换上一套浴袍优哉游哉地走向大厅。
在厨房里榨果汁的时候,大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黎悯携裹着一阵风雨进来,他全身都是湿的,看向我的目光比先前摔门走的时候还要狠。
他说,“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啊了一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我说,“我在洗澡没听见……”
黎悯冷笑,“你还挺会享受啊。”
我见他一幅浑身上下都湿透的样子,就问他去干什么了,黎悯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我心想爱说不说,我也就随口一问。
随后我拿了一块毛巾给他,“擦擦。”
黎悯站在门口脱衣服,把湿衣服都脱下来,最后穿着一条内裤走进来,我后退几步,我说,“干什么?”
黎悯眯眼冲我笑,修长高大的身材就像vogue封面上的超模,他捏着我的下巴,“用我的浴池洗澡了?”
我点头,“对的。”
黎悯笑得更狠了,“祝贪,你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我也笑笑,“以前收敛的时候动不动就吃你的耳光,我才发现收敛原来根本就没有用。”
黎悯没说下,又一把甩开我,独自走向浴室。
过了一会,一声咒骂声传过来,“fuck——!祝贪!你刚刚给我的是什么毛巾!”
我笑得特别灿烂,“厨房擦完的毛巾!”
黎悯喊着,“你等着,老子洗完澡就掐死你!”
不过洗完澡他并没有掐死我——我点了一份外卖,我们两个暂时安静下来平平和和吃东西,黎悯洗完澡后的眉眼带着一股子出尘的矜贵劲儿,我看了几眼,他察觉到了,也抬起头来看我,眼神冰冷,凶狠如蛇。
我没说话,心里想着不知道roo有没有死,都五年了,蜥蜴这玩意儿能活那么久吗?
吃完东西我很自觉地收拾了桌子,等我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靠,我这是在干什么,都五年后了怎么还在人家家里这么自觉做牛做马。
心里想着,就把盘子往洗池一摔,可是看着里面这些碗筷,我又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拿起来开始洗碗。厨房外面黎悯在看我,看了一会他走开上楼了,临走时留了一句话,“等下拿罐可乐上来。”
我没应他,他就自己上去了。
我上楼的时候,哐的一声把可乐摔在他面前,我说,“你的可乐。”
黎悯正盯着屏幕看,一只手摸过来,直接单手打开了可乐罐,抓着罐子就仰起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动了动,还挺有几分腔调。
我没说话,在另一边自己坐下打游戏,黎悯过了好久说了,“你弟弟从虞渊那儿辞职了。”
我浑身一惊,“谢京什么时候去虞渊那里上班了?”
“是实习。”
黎悯纠正我,“他今年大三。”
大三这个词让我有些恍惚,原来谢京已经大三了啊,我印象中他还是高中生呢,永远都驯不服的样子,信誓旦旦说要带我过好日子。
要是唐衣没死,今年他也该是大三了,和谢京一般大的年纪,笑起来应该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