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而且与高云桐、宋纲大概是同枝一气的。得赶紧借靺鞨之手把他处置掉,他那支并州军还是很骁勇的,你及时去并州接管,到时候想往南指就往南指,想往北指就往北指,岂不快哉?”
凤杭倒不似凤杞般懦弱,没见过真正血与火的他,对执掌兵权还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笑道:“如此甚好!儿子心里也有个将军梦呢!若能为爹爹做个打江山的李二,也不枉此生了!”
凤震脸色一变,但只瞟了儿子一眼,阴阳怪气说:“可惜你没什么好兄弟。”
凤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等出了文德殿殿门才一拍自己的脑门:“哎!我怎么拿李二自比!犯了忌讳了!”
李二是李世民,打江山是一把好手,杀兄逼父也是一把好手。
凤杭欲拿李二自比,他人看来当然是矮子穿木屐自高自大,他自己只想:以后在老头子面前说话还是要小心些,这疑心病重的,连亲儿子都要掂量三分。
不过转念又想:李二有一群兄弟,而且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老头子只剩我这一个儿子,我就是痴的傻的,他屁股下面这个须弥座也迟早是我的!
于是又得意扬扬起来。
第 205 章
高云桐并不敢在京城久留, 不仅担忧北面的局势,而且也有些思念妻子。
但此来京城,皇帝的意思暧昧不清, 他也不知该不该信这位新官家的话;而缠身的事务却明显变多了, 一时间想走却走不了。
宋纲不知是否由于年纪大了,小中风的情况非但不见好转,反倒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每日颤颤巍巍、口齿不清。偏生他又好强, 还要叫人扶起半躺半坐着处置一些他认为紧急的朝务,用歪斜的嘴巴努力地吩咐着:“不能……不能耽误!北边……不能耽误!”
而以弱女子之身勉力支持全家老小吃喝拉撒睡的沈素节的娘子, 日渐憔悴焦躁, 在高云桐再次去探望她时,抹着眼泪说:“我想离开汴梁,可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朝廷连出京城的凭由都不发给我,这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出城呢?”
高云桐还没敢再去晋王府上,怕又招眼,好在晋王虽然苦闷,倒没有急迫的情况。
他只能暗暗找到曹铮所说的那几个在京做小官小吏的内应, 分头发蜡丸帛书给他们,与曹铮通信说明汴梁此刻的情况。
因着两地距离不远,曹铮也很快就回了蜡丸过来,道是凤震一直在催他出兵, 他不得不一再解释推脱,然而也知道这样不肯遵谕,名声会变得极坏。
短短的一纸绢书, 也读得出曹铮的无奈。
只是就为这点小事,又不至于做出叛逆君王的举动来。
这样波诡云谲的朝局中, 凤震却显得很敬重高云桐一般。
宫中宴大臣,他特为把高云桐叫过去,以皇帝之尊亲自捧来卮酒,又对满脸羡慕嫉妒的座下群臣道:“这是北狩的七哥未曾好好善用的沧海遗珠。幸甚至哉,给朕捡着了!七哥不会用人,下场如此之惨,而朕则当对高将军信任无疑!国家北伐,艰难至极,但有高将军在,朕也就放心了。高卿请满饮此杯!”
高云桐连称不敢,亦不喝那酒。
凤震道:“太子,请替朕帮高卿抬一抬臂。”
新太子凤杭便偏身过来,一脸笑容,抬着高云桐的肘部,道:“高将军请满饮此杯!”
高云桐又不能抗着使力,不情不愿只能喝了一杯。酒水入口辛辣,他喉咙一带像被灼过一样,热辣辣一片。
而后耳朵里是逢迎之臣的笑声:
“官家对高将军的知遇之恩,古来难得一见!”
“君臣做到这个份儿上,怎么不叫人羡慕!”
“这事必然要万古流芳啊!高将军日后在河东打靺鞨,怎能不感念君恩呢!”
…………
高云桐酒量还可以,但出宫还是有些醺醉了,踉跄地雇了一辆牛车,刚刚上去,就一并挤上来两个美人,都穿着宴上教坊司官伎的半透舞衫,巧笑倩兮,道:“奴们来服侍将军。”
高云桐只顾着摆手,但此刻乏力,又不宜对娇滴滴的女子使蛮力,推了几下推不下车去,倒是那烈酒慢慢从胃里翻腾上来,在别家的车上他只能忍着不吐,脑袋里一片晕胀。最后只能抱胸垂头护着自己,对她们温软的双手触而不觉。
等到了他租赁的客栈,两位官伎有些诧异:“啊?堂堂高将军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才该是我住的……”
进屋简陋,他的行囊亦很简陋,眼见两个小姐要往寝卧的那间去,高云桐指着外屋:“你们服侍到这里就可以了,请回吧。”
其中一个笑融融抚了他胸口一把:“这样子回去,奴们岂不被骂死?怎么,高将军嫌奴奴不够漂亮?”
另一个掩口道:“即便不漂亮,我俩也有手段叫男人舒坦。您不试一试?”
高云桐心里不忿,恰好一阵酒气涌上来,他也不再忍了,就近的那个正好凑过来要“服侍”,他“哇”的一口,把肚肠里的秽臭酒肉都吐到了那个小姐的销金红裙上。
教坊司小姐再好的涵养,脸色也立刻难看起来。低头看到自己湿漉漉、臭烘烘的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