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个大傻子似的,深信李亿能信守承诺,三年后定会来接我。】
【可三年后,他带着原配裴氏跑路了,把我一个人撂在了道观。】
【我捏着白菜帮子笑出眼泪,原来我才是那道被吃干抹净的腌白菜。】
......
鱼玄机笑了,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和天幕所说的一样,她在道观中过了三年,不久前才刚刚得知李亿跑路了。
三年的苦苦等待,一朝被现实这瓢冷水泼醒。
李亿原配裴氏出身名门,家世显赫。
由于李亿畏惧裴氏,便将她送进道观。
她心中清楚,李亿原本是想让她躲开裴氏,自己则可以偷偷找机会来道观与她偷享鱼水之欢。
但在裴氏的严防死守下,李亿根本没机会和她见面。
所以,三年过去了,李亿并未如约而至,成了那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她这才明白,自己被人弃之如敝履。
原来自己,啥也不是。
从此,她改号为玄机,成为了道姑。
......
【那一晚,我怒烧诗稿,把咸宜观整改成了夜店,把《道德经》变成了DJ打碟词。】
【一把火光,把三清相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我举着酒壶,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不屑,对神像喊话,你们三个老光棍懂什么?香火钱哪有嫖资来的痛快。】
【咸宜观夜店开业当天,我在功德箱上贴了价目表。】
【付50文套餐,听才女骂街,含李亿肾虚秘闻。】
【付100文套餐,看胡旋舞,裙底春光另外收费。】
【付500文套餐,享受人生导师服务,附赠《防渣男手册》。】
【长安纨绔子弟们,将道观的门槛挤得水泄不通。】
【御史台的弹劾奏折,堆得比骊山还高。】
【当巡察官员板着脸来质问我时,我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德经》第38章中的道德仁义理,缺德才是这世间最有趣的事情,你们可曾听过?】
......
鱼玄机嘴巴轻轻抿起,脸上带着几分愠怒。
哪门子夜店,她明明开的是诗社诗社雅集!
而她也只是挂出了“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告示,怎就传成了这般腌臜模样!
而此告示一经贴出,就吸引了长安城中的众多文人雅士前来。
毕竟她的诗作题材广泛,且情感真挚,意境深远,那些文人争相传抄,连茶肆酒坊都有人吟诵。
只是,她的生活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她的内心似乎早已千疮百孔。
她曾对落第书生左名扬青睐有加,只因其眉眼间依稀可见李亿的影子。
她甚至仍然对李亿念念不忘,写下了许多怀念他的诗篇。
一阙《江陵愁望寄子安》,便道尽了她的相思。
她还对裴澄敬而远之,因其与赶走自己的裴氏同姓。
虽然裴澄对她的追求十分热烈,每到一处,便会买下当地的特产,记下风景,回去一一讲给她听,增加她写诗的灵感。
只是可惜,这份感情在曾经被裴氏暴打的痛苦记忆下,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直到她最近遇见一人,那人很是特别。
想到他,鱼玄机的眉眼间都晕开了一阵笑意,心底荡起层层涟漪。
......
【公元868年,我24岁。】
【咸宜观里往来尽是些风流倜傥的文人墨客,直到那天,乐师陈韪抱着琵琶,踏碎了满庭花影。】
【他似乎撞进了我的生命里,心死的我又活了过来。】
【他拨弦时指节分明,弹《霓裳羽衣曲》,像在弹棉花。】
【六块腹肌,也在薄衫下若隐若现。】
【我们迅速坠入爱河,没羞没臊的度过了三个月。】
【直到某日我外出提早回观,却见纱帐翻飞如浪,我的婢女绿翘发髻散乱,正伏在陈韪怀中。】
【而绿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狡辩,娘子,我们再找您丢的玉簪。】
【我怒火冲天,手中马鞭骤然脱手,檀木案几应声碎裂。】
【待我回过神来,绿翘已经咽了最后一口气,雨丝混着血水在地面蜿蜒。】
......
看到这里,鱼玄机只觉得怒从中来。
她此时正是和陈韪互相看对眼,浓情蜜意之际,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会弹琵琶的男人。
而她却是在天幕中直接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陈韪这负心汉,兔子吃窝边草,吃到了她丫鬟身上。
再看到自己竟失手打死了绿翘,鱼玄机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一个绿翘!”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声音里满是怨恨与愤怒。
“勾搭主子的男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罢,她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着绿翘的房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