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果然很有道理。
背后是山岭,草木茂盛,不太适合绕后冲锋,右侧是一片空地,被他们自己人占据了,左侧则是一条小溪,只留下正面可供攻打。
“督军,要不等上半天?宇文氏的人今夜就能到。”有百夫长走了过来,建议道。
仆固忠臣不答反问道:“你说他们是乱跑,还是奉命往某处集中?”
百夫长思忖了一会,道:“兴许是慌不择路。”
仆固忠臣踹了他一脚,骂道:“就凭他们这点本钱,乱跑乱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定然是接到命令了,只不过这种事底下人不知道,只能跟着部大走,走到哪算哪。”
说到这里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列好阵的鲜卑人,道:“你领五百人,看着丘上那帮人。若冲下来,直接把他们击溃。我等跟着梁帝大单于东征西讨,什么仗没见过,就把他们一个个剁死,不要受降。”
“遵命。”百夫长不再废话,应了下来。
“等等。”仆固忠臣拉住了将要离去的百夫长,叮嘱道:“好日子没过几天呢,别忘了本。好好打,你家那么多孩儿,不想着在中原置办些宅院?只要有功,大单于很慷慨的,田宅应有尽有。”
“是。”百夫长听到中原的田宅,士气陡增三分,立刻下去做动员了。
仆固忠臣则瞄向身旁其他人,道:“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众人齐声应道。
“下马,持刀牌长枪,随我冲。”仆固忠臣将马槊提在手里,喝道。
片刻之后,三百人齐齐下马,各自检查器械。
跟了梁帝大单于,他们的装具是越来越精良了,本人也越来越习惯使用这些精良的器械厮杀。平日里吃喝不愁,自有牧子牧奴帮他们放牧,奉上各色食物。几个重要节日还有朝廷赐下的绢帛,可以卖给远道而来的西域商徒。
总而言之,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如今只要续立新功,好处还会源源不断。
当然,如果逡巡不进,不但现有的好处没了,人头也会落地。
好处、坏处都很清楚,没有别的路可走。
一通鼓之后,三百人排成简单的阵势,齐齐上前,另有两百人翻身上马,手持角弓,远远散开,准备靠上来偷冷子射箭。
营地内的鲜卑牧人见了,先是有些喧哗,然后有几个大汉跺脚大呼,似乎在鼓舞士气。
仆固忠臣等人没有丝毫废话,只沉默着前进。
待到七八十步时,稍稍加快了脚步。
一时间,叮啷当啷的声音此起彼伏,三百勇士的脸色也狰狞了起来。
杀!杀!杀!
牛羊全是我的。
女人只配给我生儿育女。
孩童就给我当一辈子奴隶,牧马放羊吧。
箭矢落了过来,在木牌上轻轻摇曳,这反倒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三百拓跋鲜卑壮士齐齐发一声吼,怪叫着冲了上去。
没什么队形了,就一个字:冲!
箭矢不断发射,木牌上已经满是白羽。
前进的队伍中,闷哼之声不断。
有那凶性勃发的,怒目圆瞪,挺着甲叶上颤动不休的箭杆,快步冲到了马车前,翻身跃上。
数杆长矛刺来,顺着甲叶缝隙直往里钻。
慕容鲜卑老人的脸色不再麻木,而是骇然,但依旧毫不退让,挺枪直刺。
“嗖!”弓弦几乎刮过慕容鲜卑健妇的脸肉,箭矢破空而至,瞬间穿过拓跋鲜卑壮士的脖子,透颈而出。
少年抹着眼泪,刀枪齐下,奋勇御敌。
故老相传,一旦部落被攻破,像他们这类半大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对方够不够仁慈。如果人家不要你,下场是不如那些幼童和女人的,必死无疑。
冲锋的队伍中倒下了不少人,但冲上车阵的更多。
他们顶着箭矢和刀枪,身上时不时传来刺痛,却又像那失血的野兽,变得更加狂暴和凶猛,从车上一跃而下,以伤换伤,以命搏命,什么都不顾了。
两百骑士策马而至,稳稳握着角弓,时不时拈弓搭箭,只要弓弦声一响,必有斩获。
南边的山坡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己方南侧也有马蹄声响起,五百骑迎了上去,丝毫不避。
骑射手们收起角弓,抽出鞘套中的副武器,顺着冲锋之人打开的缺口,纵马跃了进去。
手起刀落,苍老的头颅在地上滴溜溜转。
铁蹄践踏,少年的胸口直接瘪了下去。
铁挝挥舞,每打一下,总有人头颅碎裂。
更有人抽出绳圈,直接套中一个人的脖子,然后拖在马后奔跑。
火也燃烧了起来,整个营地烟雾弥漫,慕容鲜卑的老弱妇孺坚持不住了,四散而逃。
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骑兵轻松冲到他们前方,箭矢连发,用鲜血告诉他们逃跑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绝望了,跪坐在地上哭喊不已。
还有人跌跌撞撞奔跑着,时不时把目光投向南边,然后更绝望了,因为他们父兄、儿子在一轮冲锋后直接被击溃了,向远处的山林中遁去。
拓跋鲜卑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