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赶上老张用抹布拎着一瓶烫好的酒走了过来:
“酒水不值钱?谁说的?
我这酒,别看是散白,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路子。
不掺水,不加东西,一瓶好几毛,就给公家赚五分。”
“得,算我说错话了成不。
老张你这酒好,整个胡同里,谁不知道你老张实诚!
你看我说的这么好听,等会我给我妹捎包的炒肝,你多给我匀一两?”
许大茂拱了拱手,开口讨饶着。
“别别别,您还是别奉承了,亏的还是放映员,这嘴皮子够贵的。
连个吉祥话串子贯口都没有,就想从我着弄一两炒肝?
您这几个字,可比过去的那些大家归多了。”
两人打了个嘴仗,暂时没有客人的老张,一甩白色的抹布搭在肩上,摇头晃脑的往灶台旁边蹲了蹲。
冬天嘛。
猫都知道灶堂里暖和。
就在许大茂跟老张打嘴皮子功夫的时候。
一旁没有人搭腔的周志刚,已经吨吨吨的又喝了三杯。
“我说周工,你这么干喝不行啊!
我知道你节俭,家里孩子多,不舍得吃太多。
但是这酒喝的这么快,太容易醉了!”
许大茂眼底带着讥讽的笑意,嘴上却是担忧开口。
作为常喝酒的人,许大茂自然知道喝酒的人听不得什么。
“醉?我才不会醉!这才哪到哪!
在我们那疙瘩,谁家大老爷们晚上睡觉前不喝上一瓶的。
不喝一瓶,我们干活都不得劲~”
周志刚睁着有些惺忪的眼睛,晃着头,努力的控制着嘴里有些麻木的大舌头。
一听到醉这个字。
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许大茂把人给看扁了。
“是是是,周工是谁,那肯定是能喝啊。
不过咱们能喝归能喝。
我今天听厂里的工友说话,他们好像没有多少记着周工你的好呢。
可能我的接触面有限,但是吧,我听到不少工友都在说,周工你能拉来这路子,靠的全都是李茂手底下车间的产品够硬。
还说什么,要是产品不够硬,为什么光要这些,不要旋耕机?
当然,我这就是这么一听,周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这接触面就这么一点,说不准,厂里还是有工友能看出来周工的重要性的。”
见着周志刚杯子里的酒空了,许大茂赶忙拿起刚烫好的酒给满上。
正好的,在旁边新出炉的烧饼也烤好了。
一个烧饼里面卷着几片炒肝,就跟吃卷饼一样。
又能吃到烧饼的酥香,又能吃到炒肝的味道。
以前许大茂比较飘的时候,就喜欢吃烤肉的时候,用薄皮烧饼卷上,省钱,吃的过瘾,肚子又饱。
“哼那肯定.他们只是见识的少了些,以为李茂弄出来的东西多厉害多厉害。
经过我手弄出来的旋耕机,完全可以媲美原本的产品。
只要大队采用,一辆旋耕机,一上午就能顶一个大队干的活!”
周志刚嘴里歪歪咧咧的说着。
心里没有底气,但是并不妨碍他的嘴硬。
“对对对,我就是说嘛,周工弄的东西肯定厉害的很。
就是咱们厂都是工人,不知道那玩意的厉害。
光看着李茂弄的那边三轮,还有卡车什么的风光,却没有看到周工在地里的建树。
说真的,别看我住在后院。
但是我这心里啊,那是真的想替周工鸣不平。
哎呦喂,我这心啊,啧啧啧,也就是我现在一直在吃药,不能喝酒。
要不然的话,我这心里怄的气,说什么也得把这一瓶酒给干了。
真的,不骗你!
周工要是不相信,回头等我病好了,不用喝药了,我一准给你表演一个。”
许大茂嘴里惋惜着的同时,还不忘开口拱火。
唏嘘着唏嘘着,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了一嘴:
“对了周工,我听我在厂办的朋友说。
李茂他们那个多功能车间手底下,最近还要在挂一个车间,说是要去扩展卡车的生产。
这事您知道不?
不怕您不信,我当时听到这消息的第一瞬间,就想着,这职位该不会是给赵工你准备的吧?
卡车哎!
我听说之前的那个卡车车间,李茂就是认命了一个小组长监督管理。
这又多了一个车间,总不能在认命一个小组长吧。
这玩意可是高科技,普通工人玩不转,怎么说,也得赵工这样的工程师才能管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