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尹十三满意点头,心腹马仔这还不算是太笨,郑蓉和站在警用uv的旁边始终迟迟不敢靠近,妙目闪烁着浓浓的悲伤。
仿佛见到了案发现场又想起了当年一夜之间茶楼倒闭破产,自己从小康家庭沦为负债累累的欠债女,各种律师函纷沓而至,债台高筑。
场中,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郑蓉和的神色变化。
当然大家这会也没功夫搭理她,秦殇啧啧嘴,心说尹公子不愧是朝阳区正道的光。
办案能力的确牛逼。
“也就是说不管是车辙还是撞击距离,如果真的要进行严谨的刑侦学实验,肯定可以推翻之前的结案报告中写的,所谓郑蓉和开车撞倒许平良之后,反复碾压的措辞……”
“这是第一点,但是根据沈警官的描述,许平良的身上明显是有着拖拽痕迹的,也就是说许平良的确是被反复碾压造成的死亡,那么锁定他的死亡时间就至关重要了,尸体在哪里?”
尹十三偏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沈警官。
后者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面对尹公子温润如玉的面庞侧目看来,这才立马道;
“被晋城市第三司法鉴定中心带走了……”
“我们现在要去看尸体吗?”
尹十三摆手;“不用!”
话罢,尹十三脑海中浮现出郑蓉和在车上说的话。
她记忆里自己前脚还在陪酒,后脚就出现在了一台车上。
结果就发现有治安官在砸车玻璃,要求自己下车,紧接着就被拘留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中间的记忆丢失了,郑蓉和从陪酒的地方推开包厢刹那,整个人就被人打晕,到她下一次有记忆中间起码也过去了不低于三个小时。
因为自己开车从江城到这里就花了三个多小时。
如果郑培源那通报警电话拨打的时候,真的是案发时刻……
假设郑蓉和给江城市治安署报警扬言自己目击了一场车祸那会,江城市治安署内的人才出发,那么到案发地点中间也需要三四个小时。
推测许平良的死亡时间不需要尸检,自己只需要找几个当事人对口供就行了。
尹十三是老刑侦……
很多刚进入体制内的年轻人总觉得领导胆怯,昏庸,谨慎,罗里吧嗦,甚至没什么能力。
包括尹公子在燕京其他下属的眼中其实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这么一个形象,虽然他冷漠,正直,严肃,刻板,可是很多燕京现在跟他共事的手底下人,都不觉得尹公子在破案方面有什么能力。
这是一种来自下属对领导与生俱来的偏见,因为没见过,所以总觉得领导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就比如尹十三经常在看完下属提交的结案报告之后给他们打回去。
理由是证据不足,口供不够充分,动机不够明确等等等等理由。
往往下属们还会觉得这是因为尹公子缺少在一线工作所以才天马行空过于谨慎,但实际上尹十三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也曾经历过无数类似的情况,无数次案子被盖棺定论却在移交送检之后因为证据不足,把罪犯无罪释放,耽误了时间。
立场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往往下属们觉得领导是脱离前线太久,才喜欢斟字酌句,计较结案报告里内容的种种,给他们营造出了一种领导在没事找事的感觉,但实际上领导只是因为看得更远,甚至经验储备更庞大做事才更加谨慎。
所以很多年轻的体制内新秀,觉得领导不懂真正如何落实工作内容,实际上领导比谁都懂,要不然他就不是你的领导,而是你领导他了。
他不仅比你更懂为官,更懂你懂的,甚至你不懂的,他也懂。
下一刻,尹公子进而看了一眼端着下巴假装在思考案情的秦殇,没好气的道;
“你根本就不会现场勘验,你过来干啥?”
“嘿嘿。”
秦殇闻言,眼瞅着小九九被戳穿,干笑一声,所以我这不是连哄带骗的把老大您拉上贼船了吗?
当然他的小九九,还是没能逃过尹公子的【俯瞰】,尹十三翻了个白眼;
“你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治安署附近问那个年轻人,所以才假借带他一起办案的名义,把人支开吧?”
“行了,勘验现场交给我和沈警官,你去问吧。”
话罢,尹十三看向沈警官;“我想知道你们出警的时间。”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尹公子第一次听完郑蓉和的讲述就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之处,郑培源打电话的那会如果是车祸案刚发生的时候。
江城治安署的人赶来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这期间难道郑培源就不担心郑蓉和醒过来吗?
万一女人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车上,会不会逃跑?
那他们栽赃嫁祸的目的,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如果用了某些安眠药或者迷药,这些东西从郑容和的身上都是可以检测出来的,郑家栽赃嫁祸的手段还没这么简单,不然之后也会被人诟病,他们跟公安系统沆瀣一气,但是检方不一定。
检方那边不认口供,唯物辩证,甚至大多数时候一起公诉案件中,口供只能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