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
原来,这正是那位叫早川的少女早早离开宴会的原因,她仓促地接受了钢琴家的委托:将宴会上的合照洗成成片。
照片后写着几行字。
与其说字,其实更像是涂鸦,信天翁的字迹跳脱、外交官的字迹隽永,钢琴家的字迹清冷,冷血的字迹凛冽,外科医生……完全辨不出他写的是什么,像是鬼画符的几笔。每个人都亲手为他写下来了祝福语和签名。
借着月影,中也仔细读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一字一句,就像有人拿着刀刃在胸腔的位置刻下文书,他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成为了一座融进了夜幕里的雕像,长久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真是……”良久,他摩挲着相册上的人脸,苦笑道:“一群混蛋。”
那个世界里的自己,真是幸运地过了头啊。
他努力去回想方才的聚会,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位改变了一切的少女是何容貌,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那几瓶药剂却仍在一片死寂的墓园里熠熠斑斓。
“是那家伙的妹妹的话……”他望着这几瓶药剂,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
事后,当他无意间和太宰提起这一事件时,太宰表情古怪,嘴里说着“我可没有什么妹妹”,但还是把中也分给他的几瓶药剂收了起来。
而当时的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份跨越空间的治愈药剂,会在日后救下了一个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名声的基层成员。
不过,这也没有在中也的人生里溅起什么太大的浪花就是了。
也不对……要说浪花的话,也还是有的。但那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难以对付的武装侦探社突然多了两个来自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一个是他的前搭档、一个就是那位用治愈药剂活下来的基层成员。也仅此而已。
那也都只是后话了。
眼下的中也,只是一身轻松地踏出了墓园,如释重负一般,心中一片坦然。风飒飒地吹动着他的黑色大衣,月影蜿蜒出一条长廊,他独行于其上,曾有人为他拂去过肩上的尘埃。
他手里攥着的,正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如果下次再有人问到那个无聊的问题,“你生于何处”。中也,你就把这张照片亮给他看吧。
——如果下次再有人问起你,“是去为谁扫墓”。你就告诉他们,是为了家人。没有任何人责怪你,中也,大家其实只是想要掸掉你一路走来时肩膀上积下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