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程度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怎么说呢?玄水城本来较为偏僻,也没有什么好的出产,宫中对这里向来看得不严。天月岭更是一处神秘存在,凡是走进去的人,都会神秘消失在世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成功走出的人,正是我们开派祖师天行大人。他老人家成功脱出后,对发生了什么闭口不谈,只是从此严禁宫中弟子进入。”
“然而事有凑巧,二十年前,有一梧州凡人误入天月岭,七走八走,竟然成功到达了玄水城。后来有几个胆大的去试,也都成功了,从此打通了梧州到玄水城的路。这二十年,依靠这条商道,玄水乃至附近十几城都有了巨大的蜕变,发展得十分繁荣。”
“可是宫里,要不是这回偶然有所发现,竟然对此事一点不知!”蓟那含义不明地笑了笑,此时他的表情,竟与苏砚心一般无二,虽是笑着,却令人遍体生寒,“恐怕玄水城和附近十几城,上上下下都用灵石喂足了吧。这回,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个南家,而是玄水,不,林州大大小小各大世家,还有牧守那班行政人马,乃至本该监察这一切的宫中修士!内外皆敌,看来本次的任务,很艰巨呢!”
“怎么看你的样子,都不像很艰巨啊喂!嘴上明明说的是‘整天虐菜太无聊了,终于有个上点台面的对手可以好好玩一场’,问题是你一个区区筑基,是谁给你的自信!”胖熊抗议到激烈处,唾液四溅爪印乱飞,“你们监察部,从苏砚心以下,是不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正是沧澜师妹,给了我信心啊。虽然宫中封锁了那天的消息,但作为当时一线亲历者,澜师妹的英姿,真是一见难忘!”他简直翻脸如翻书,表情转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眼中瞬间闪着熠熠星光,真真要让人醉死在他迷人的眼波里,“沧澜师妹,让我们一起努力,还这世间一片清平!就算长生久视,若是没有做出什么功业,也不过虚耗人生!”
“说得好!”胖熊似被感染了,“但也没必要,一下子挑战这么大的目标。依我看,无论林州事物如何盘根错节,解决起来都很简单。随便哪个部主出门走一趟,以化神期的修为,无论有多少个元婴都不顶用吧!难道你们怕杀错?抓几个领头的以搜魂,什么都招了,就算错杀了几个人,我想你们都不会介意吧。”
“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蓟那突然支吾起来,“咱们还真宫,煌煌仙道魁首,做事要有证据,要堂堂正正,天下人都在看着……”
“堂堂正正地杀人,天下人只能看着,过不了几天有了新热点,他们自然便忘了。”一旁翻看城志的沧澜,被吵得有些不耐烦,“如果上报上去,能分到多少好处?苏师兄家大业大,再多的钱也不嫌多;我穷鬼一个,前前后后欠了不少债,这次定星更是把所有家当都烧光了,修炼需要大量资源,给你治伤还需要不少灵石。胖熊,富贵险中求,我们是真——没——钱!”
她陡然升高八度的声音,即使透过厚厚的布,也吓了兔子一大跳。她清了清嗓音:“抱歉师兄,这两天可能火毒未清,实在有些急躁了。”
“无妨,人之常情,大家都能理解。”蓟那摆摆手,“现在,我们来谈谈——角色分配。”
她将紫星砂碾碎成粉,加入涯生花汁和银胶子,用灵气凝合成汁状。这个过程可不如听上去那么简单,法阵很大,符墨需求数量不少,要让自己的灵气不仅能顺畅地在符墨中流转如意,灵气在符墨中分布得越均匀越好。她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符墨调好。
此时金乌将将西坠,要入夜了。沧澜往嘴里扔了颗辟谷丹,马不停蹄开始绘制定星法阵。
一般绘制法阵的方法,将仙材放到指定位置后,法阵连接处用符笔蘸着符墨来绘制。然而当初创造出《星河诸天法》的凌天道君,不知是怎么想的,还是后人穷到为了省点符笔钱,在《洞真篇》中,竟然要求用神识接引符墨,直接在地上刻印法阵,“以直接感应地气,呼应天星”。
用神识直接绘制法阵难度且不说,神识是修士用于感应自身和外界的存在,端的敏感无比。沧澜看了看院中地上铺的三尺厚青玉石板,咬咬牙开始动手,啊不,动神识。
经过长期温养,沧澜现在的神识强度,比起一般金丹期来,也不差着什么。然而神识强度虽然更强,感应更广,神识敏感度也增强了不少。她神识陡一接触青玉石板,清晰地感受到了后者的厚重与粗粝。她一咬牙,神识向下沉去,将符墨均匀地渗入三尺之下。
神识本无形无状,然而作符笔之用,虽依旧无法由肉眼可察之,其性质却已由虚转实。她甫一切下,一瞬间疼酸麻痒万般滋味,忍不住便是一哆嗦,这一起笔就断了。
她长长一呼吸,不再耽搁,重新开始绘制法阵。
有了第一次试探的失败经验,她心里有了准备,接下来倒也还算顺畅。她努力排除掉不适,专心感应起灵气的流动,地脉走向,天地间每时每刻细微的变化。这个法阵虽然形制简单,连一个初学者都能绘出,但其长一百五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