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千米长、雄伟壮观的陀江大桥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横在江面上,岸边有人在烧纸钱,也有人在用鲜花献祭,不管什么方式祭奠自己的亲人,人们的心都无疑是痛苦的。
李云帆迎风而站,她的脑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画面,奔驰中的车子在轰然一声巨响中,随着大桥一起陷落,坠入江中。
顾亦凉,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给我个提示好吗?告诉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打捞出来的所有尸体,无一不面目全非、残缺不全,除了dna比对,根本没有办法辨认。
李云帆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或许他只是失踪了。
他顺水飘到了下游,被下游的人救起来了。
在等待dna结果的那几天,李云帆在顾亦凉斯国的别墅里,彻夜不眠,手里紧紧攥着顾亦凉一件衬衣,如果顾亦凉死了,她要他魂兮归来。
“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怎么保护这个国家,陛下必须再娶,为斯国生下新的储君!”
“如果陛下不为斯国的未来着想的话,就请放弃皇位吧!”
“大桥被炸,就是老天的惩罚!连老天都不要一个没有后代的女人做我们的皇帝!”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组游行
画面,游行的人群情激昂,这几天,斯国首都的街头到处是这样的戏码。
距离她上次来斯国短短两个月而已,却好像已经换了天下。
李云帆想不到,斯国的局势已成这样子。
人们不再拥戴女帝,因为她没有后代,一个皇朝不能交给一个没有后代的女人,她没有办法让皇朝生生不息。
因此,他们将恐怖分子的袭击当成老天的惩罚,这是一个多么愚昧的国家。
李云帆想起上次来斯国,尼卡国葬,举国同悲的情景,才只两个多月而已,斯国的天已经变了颜色。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那些尸体里面没有顾亦凉的。
胡云怡闭了闭眼,一下子就失去了浑身力气。
顾远之却流了眼泪:“谢天谢地,这说明,亦凉有可能还活着。”
大伯的儿子,顾亦凉的堂兄顾亦君雇了很多斯国渔民一部分继续在江中打捞,一部分沿着陀江向下而寻,李云帆和许就一起,两人徒步沿江寻找。
爆炸发生的当晚,许就因为肚子不舒服,并没有跟顾亦凉一起出行,因此那辆车子上,实际上只有顾亦凉自己。
许就非常内疚,声音哽咽,“如果我在的话,顾少说不定就不会
出事了。”
李云帆黯然望天,“你在的话,也就是多一个人出事。帮我找他吧!我相信,他还活着。”
许就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
他们的搜寻连续数天无果。
顾远之和胡云怡已近绝望,才只几天而已,两人迅速地衰老。滨城那边来了电话,新一次董事会决定,任命三叔的儿子顾亦伟为顾氏新任首席执行官。
顾远之当场沉默了。三叔打了电话过来,话虽说得冠冕堂皇,把自己摘得干净,却难掩自喜,“大哥,这都是董事会的意思,公司不可一日无主,大家都是为了公司着想,亦凉虽不在了,公司还要发展不是……”
顾远之喉结滚动,握着手机的手都暴着青筋,良久才说道:“远存,亦凉的尸体并没有找到,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在了,这么早下定论你也太急了吧!”
顾远存便又笑道:“大哥,我知道亦凉不在了你难过,可人总要面对事实不是?你放心好了,亦凉他回来的话,我立刻让亦伟让位!”
顾远之把电话挂了,一直知道他这个三弟有野心,并且一直觊觎着首席这个位子,却不想,他在亦凉生死未明的时候便急着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顾远之很心痛。
李云帆再次来到那座断桥边,迎风而立,顾亦凉会去哪里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云帆宁愿相信,他是穿越了。
一辆车子在眼前停下,“李小姐,别来无恙。”
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入耳膜,李云帆心头一动,扭头,她看到眼前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陈清远?”
李云帆狐疑地望着这个长相极是俊朗又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江风吹过,拂过男子的鬓,李云帆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她忽然发现,她似乎从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不是在申国,也不是上次来斯国。
陈清远面目冷清,透着一抹坚毅,“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更想不到,顾亦凉才让人弄伤我的腿,他自己就命断斯国。”
李云帆微微吃惊,他的腿伤,竟是顾亦凉弄的,但陈清远的话让她当场发怒:“他不会死的,我们只是还没有找到他而已。”
陈清远勾起唇角,低头之前,晚风吹起他乌黑的发丝,他笑的有些无奈,“都这么多天了,你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