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凉嘴角一抽。
回过身来,他妻子仍然坐在那儿,但美丽的眼睛里却似蒙着一层迷雾似的忧郁。
“你怎么了?”
顾亦凉有点儿担心。
李云帆却笑笑,“没什么。我去把花插起来。”
她起身向卧室走去,顾亦凉也拔腿跟了过来
。
大衣被挂在衣架上,顾亦凉走向他站在床头插花的妻子。
“你好像有心事啊!”
他从她身后探过头来。
李云帆将玫瑰花插在瓶子里,手指有些微的僵硬,却仍只是笑笑道:“夏纹和王江两口子去首都来着,夏纹中午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过去,我正在福利院呢,她和星月去逛街了。”
顾亦凉皱皱眉:“真是女生外相,你女儿这还没结婚呢,就陪着公婆,不要父母了。哼!”
说完,很恼火地出去了。
李云帆:……
手机响起铃声,李云帆拾起接听。
一道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传入耳中,“宋美景,不,你现在应该叫李云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想不到吧,三十多年了,顾亦凉还没有放下我,昨天他还抱过我……”
李云帆心脏跳得厉害,想都没想地将手机挂断。
她想起昨天下午的一幕。
她从江南旧事出来,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丈夫工作的地方。因为两家公司都在写字楼林立的朝阳大道上,驱车几分钟就到了。
将车子在顾氏大厦前停下,她走了进去。
几名漂亮的前台小姑娘很礼貌地向她鞠躬问好。她含笑颔首,并问,“顾先生在吧?”
几个小姑娘看起来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在的,顾太。”
一个小姑娘回道。
李云帆便乘电梯上楼,电梯直达最顶层,顾亦凉办公室所在楼层。电梯出来不远便是顾亦凉办公室,李云帆抬手去叩门,
“凉哥……”女人嘤嘤地哭泣声办公室门微敞的缝隙中传出来,蓦地撞进李云帆的耳朵。
她扬起的手腕倏然停在半空。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吗?即便过了三十多年,这声音还依然如昨的刻在她的脑子里。
此时,她听见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便转身离开了。
她很怕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会看到让她心凉的一幕。
李云帆身形匆匆进了电梯,就这么离开了。
乔安,三十多年了,她就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盘踞在她的记忆的角落里,此刻又轰然出现在她眼前。
三个月前,乔安出狱了。
“云帆?”
顾亦凉清润的嗓音传来。
李云帆转身离开卧室。
客厅里,顾亦凉刚刚放下手机,神情柔和,“嘟嘟发消息过来,说要到这边过寒假呢!”
李云帆笑笑,“是嘛,太好了。”
顾亦凉:“嗯,女儿还不如外孙靠
谱啊!”
一边说,一边拨打顾星辰的手机。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顾星辰清美的声音传过来,“爸爸?”
顾亦凉:“嘟嘟说要到这边过寒假呢,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顾星辰,“当然没有。”
顾亦凉:“子谦呢?”
顾星辰沉呤,顾亦凉一听便知道,代子谦不同意嘟嘟过来。
“别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嘟嘟还小!”
顾亦凉结束了和女儿的通话,改打女婿的手机。
对方在铃响十几声后接听。
“爸?”
他子谦声音清朗好听。
顾亦凉:“我和你们妈妈都想嘟嘟了,能不能让孩子寒假到这边来住几天?”
代子谦站在肯辛顿宫自己的办公室里,双眉微敛,“爸,是不是嘟嘟跟您说了什么?”
顾亦凉:“没有,就是我和你们妈妈想孩子了。”
代子谦想了想措辞,“爸,是这样的,这个假期,我和星辰打算送他去部队锻炼一下。”
顾亦凉拔高了声调,“部队?你确定嘟嘟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
“代子谦,我知道你和星辰都对嘟嘟寄予厚望,也明白你们想让他未来成为一个合格又出类拔萃的君主的愿望,但嘟嘟还那么小,你们真的忍心就这么剥夺了他宝贵的童年吗?”
顾亦凉想不通,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违背自己孩子的意志,反正强迫的事情,他是做不来。
而且,嘟嘟才只十岁,这么小就让他进部队,这不是虐待吗?
代子谦心平气和:“爸,嘟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我自己,也是打小便在部队里厉练的,嘟嘟未来要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我们不可能像对待普通小孩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