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听了楚然的话没有参加革命,戴先生死了,他却混得风生水起。看准了局势,站对了队伍,升职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大鱼大肉,整日应承,也是不可避免的。你看他!”迷耳用竹竿戳文先生的肚子,“胖了这么多,肚子上都是脂肪。那张人皮做的椅子,柔韧度极高,人坐下去,它能整个儿把人包起来。文先生吃得这样胖,坐下去的时候,这皮一定是瞬间就把他包裹起来了。他变得这样笨重,想从人皮的包裹出逃出来,真是难上加难啊…”
迷耳说着把那张人皮从文先生尸体上剥下来,挑在竹竿上,摇摇头,“况且,他这院子里,能救他的人,早都死完了…”
陆九九知道他说的是扫晴娘杀完了他院子里的人,迷耳之前说扫晴娘会杀几个人,陆九九以为至多五六个,没想到是整个院子里的人这样多。
“走吧。”把那张人皮整个儿挑了起来,迷耳带陆九九离开,离开前又见到那扫晴娘,手里居然举了火把,点着了她身后的一个人头,夸张地甩着火链子,冲进了已然无一人的文家院子。
陆九九被她吓到,问迷耳,“她怎么了?”
“谁知道,你想知道,可以自己问她去。”
陆九九看那个疯了一样的扫晴娘,恍惚间觉得她的样貌,和那个哭哭啼啼找上门来,骂自己的丈夫怎样混蛋的乡下女人,有几分相似。
其实扫晴娘,和文先生的原配妻子,真是很像呢。
回去的路上,陆九九一直在想,晴天时被收拾起来,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下雨了才又被人想起,挂在屋檐下,祈祷天气晴朗。
风来雨来都是她挡,晴空万里的艳阳天,却从来和她无关。
那张人皮椅迷耳带回来后洗干净了折叠在一起放在了柜子里,陆九九问他要这人皮干什么,他也不回答,只说想收着。
陆九九也就不管了,自顾自上了楼,坐了片刻后觉得头晕,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竟见一个胖乎乎血淋淋的女孩子,伸着一双被剥了皮的手向她袭来。
她感觉被她掐住了脖子,呼吸变得不顺畅,眼角也有泪滴出来。
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自己在讲什么,直到那种窒息的感觉散去,才迷迷糊糊想起,自己说的好像是对不起。
“唉…怪我没救你呢…”这女鬼到底是没下狠手,只教训了陆九九一番,就放过她了,陆九九清醒后起来,呆呆地坐着,“那个文先生,到底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有两个人影?”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又叹气,“得了钱财想得女人,得了女人又想得权力,权力女人和钱财都有了,他想要一张人皮做的椅子,那个多出来的文先生,大概是他无穷无尽的欲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