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的，在老张面对密集的车流怎么也无法挤出去的时候，十字路口处终于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五六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举起手里的指挥棒精准地拦下了沈清溪的车，切断了车流的再次涌动。
“停车，例行检查。”
老张降下车窗，递出了证件顺便测试了一下酒精。
站在车窗边的交警显然已经看到了车里的情况，往沈清溪所在的后排走了一步，有些客气地低声说道。
“顾少已经交代过了，既然车里有病人，我会安排人开道先把你们送去医院，后面的车我们会拦住，你们抓紧时间。”
沈清溪看着车窗外有些焦躁的场景，已经有人时不时探出车窗外嘴里吐着抱怨的话。
他微微颔首，“麻烦了，尽量拖住就好，别起冲突。”
车窗外的交警也点了点头礼貌回应，“您放心。”
随着又一声警笛响起，沈清溪的车终于一骑绝尘，甩开了后面一直穷追不舍的黑车。
一番折腾之后，湛闻野觉得自己越来越冷，他的血已经淌到了车座上，白色的t恤也被染成渐变的红色，变成了扎染的款式。
沈清溪拍了拍怀里人的脸，过低的体温让他的指尖有些发颤。
“沈哥…”
湛闻野说话也没有刚刚有力气，而是伴随着浓重的鼻音吐出来的字。
“别睡，按住伤口，你有些失血过多了。”
沈清溪想要说一些话想让对方的萎靡下去的精神提起来一点劲儿。
但很显然不是很奏效。
“什么…？我…好困。”
沈清溪只好把人再往怀里拉了拉，让湛闻野用一种仰面向上的姿势靠在他的肩窝上，顺便从背后替他按住那还在渗血的伤口。
“嘶～”
突如其来的按压让湛闻野疼的意识回笼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往上看了看，湿漉漉的眼睛正好对上沈清溪蹙着的眉。
沈哥，在担心我吗？好爽！
沈清溪看着湛闻野不由自主勾起来的嘴角，轻声询问：“在想什么？”
湛闻野有一种小心思被抓包的羞怯。
“没…我只是觉得躺在沈哥怀里都感觉不到疼了。”
人疼痛到一定程度，身体会自动启动保护机制，肾上腺素的飙升也会暂时麻痹受伤带来的疼痛。
不过对于湛闻野来说，此刻他的多巴胺是和肾上腺激素一起分泌的。
沈清溪两只手环着他的腰，清浅的呼吸就在湛闻野的脸上涌动，两人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湛闻野觉得自己稍微伸长点脖子就能够到。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带着血腥气的唇和雪松烟草味的唇亲密接触的那一刹那，湛闻野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外面吵闹的警笛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到唇齿交缠的声音。
沈清溪依旧在很认真地替湛闻野按压着伤口，并没有躲开湛闻野嘴上的肆意进犯。
终于等到湛闻野的脖子酸痛，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沈清溪的唇。
湛闻野很贪恋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关于沈清溪的一切都很美妙。
“爽了？”
这是他和湛闻野最久的一次接吻，虽然他依旧没有从这种行为中获得乐趣，但是看着小狗近乎痴迷的表情他还是没有狠心避开。
“还不够…”
湛闻野轻咬了一下下唇，似乎在回味刚才那个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出神地望着车窗外刺眼又绚丽的灯光，突然想到如果他要是真死了，那么临死前的走马灯一定是关于沈清溪的。
“不够什么？”
离医院还有十五分钟的车程，有警车开道之后速度确实快了不少，沈清溪必须要保证到达医院前湛闻野不能真的晕睡过去。
他只能试图用一些湛闻野感兴趣的话题帮他撑住岌岌可危的意识。
“想要沈哥爱我，可是这只是一个吻，你亲了我也不会爱我。”
湛闻野说话的力气很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甚至可以听出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气。
“怎么才算是爱你？”
沈清溪很难得顺着湛闻野说话，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询问他怎么才算爱他。
湛闻野混沌的瞳孔又亮了几分，像拨开浓雾的朗日。
“至少也该多关心我一点，沈哥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我很好奇你最近在做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吃饭的口味是清淡还是辛辣。可是你从来不会问我这些。”
沈清溪被这一番怨气满满的话逗笑，“所以你要我把你当成小男孩，才算爱你吗？那你刚刚是在对我做什么？嗯？”
湛闻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逻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