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精致,反而不如这山间滥长的树木有情趣。
陈定尧不觉得这桃林的景色有什么奇异之处,年轻时他常下江南,再多的景色也不过繁华过眼,然而与她走在一同时,再寻常的景色也在她的衬托下变的鲜活起来。
“是很美。"他望着她的身影道。
禅真以为他是认同了自己的看法,背着双手回过头道:“所以臣女才想能一直看着这样的风景。”
不想被困在皇宫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相同的景色。“朕可以在皇宫中开辟出一片更大的花林。“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若禅真喜欢,我们还可以每年出巡一次,一起走遍脚下的这片河山。”“陛下这么说,御史大臣们能同意么?"禅真看着他道。“朕说了算。"陈定尧提步走至与她并肩,“禅真可是愿意?”禅真一抬眼正迎上他温和的双目,在此刻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好似从前无论何时她看向他时,都能恰到好处地对上他的目光,那么在她未察觉的时候,他又在背后默默注视了她多久呢。
“上天注定的缘分。"玄微道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口口声声说想要离宫不见他,可方才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她内心却情不自禁地雀跃了起来。
从前她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委屈撒娇,可见到他的第一面,即使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她也不该对他做出那般举动,好像她心中早有预感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她一样。更别提之后她几次三番地在他面前侍宠生娇,他脸上越是无奈,她心中反而越是得意。
这样矫情造作根本一点也不像她。
“陛下,"禅真忽然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定定望着他道,“您可愿为臣女遮一支桃花?”
陈定尧微怔片刻,淡笑道:“凡卿所念,朕必如愿。”“那就劳烦陛下啦。”
禅真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撑着下巴颇感有趣地看着他在桃林中转来转去,眼睛不住地在树下打量,一会儿摇摇头又走开转到另一棵树下,只为给自己折下一支最美的桃花。
她怎么会不喜欢这个人呢?虽然他年纪不小了,还有不少的妻妾子女,连身份也不合自己的心意,唯一可圈可点的只有那张脸,可是……哎呀不行,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大了,她得再好好考验他一番。过了许久,等到禅真都有些无聊了,无所事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他才终于携着一支桃花姗姗归来。
只是他仍皱着眉,对手中的花枝并不像十分满意的样子。“朕寻了许久,才勉强折下这支桃花与你相配。”禅真从地上起来,伸手去接他递来的桃花,却忽然发现他手腕上有一处青色的擦痕,分明在他离开前还没有的。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她也顾不上桃花了,心急地拉过他的手。陈定尧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语气却十分平淡:“方才不小心擦到的。”不会是陛下折花时擦到的吧。
禅真心虚地抿了抿唇,轻轻往伤口上吹了口气,低声道:“臣女只是想要一枝桃花,陛下何必跑那么远,随便折一枝就好了嘛。”“禅真的事怎能随便?"陈定尧眼巴巴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巴不得她再心疼地多吹上几口气,也不枉他故意弄出的这道伤痕。他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察觉出她的心思更不在话下,禅真贪玩想考验他,他都随她尽兴,只是也得想办法从中收取一些报酬。“陛下最是花言巧语。“禅真见他腕上的擦痕不算太严重才松了口气,抬眸嗔了他一眼。
“朕只对禅真花言巧语。"他知晓不可做的太过便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过去,温声问她,“朕折的这枝桃花,禅真心中可是喜欢?”禅真随意地瞥了眼手里的桃花,哼道:“陛下的眼光还不错。”“朕也觉得朕的眼光很好。"不然他怎么能一眼就看中了她。禅真心中嫌弃这人还真是厚脸皮,只是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笑。这枝桃花她可太喜欢了。
这一日禅真玩到了很晚才在他的护送下回到家里。距离家门口还有十来步,禅真就急匆匆地赶他走,生怕被家里人发现自己这大半天都是和他在一起。
对于禅真不留情的驱赶,陈定尧只是挑眉一笑,并未再解释什么,就慢慢悠悠地与她道别后离开了。
禅真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假装与寻常一样地回到家中,却不防一进门就受到了三堂会审。
娘亲、哥哥还有管家嬷嬷一同坐在大堂里,神情严肃地看向她。“你与陛下究竞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