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去了。”
“有说法就好,咱老薛家的人顶天立地,不能背着这么个污名生生世世被人戳脊梁骨。”九叔哼了哼,又把酒拿回来。“喝酒,这可是特供的茅台,滋味好的很。”
苏先生配合的笑了笑,示意方桥去拿杯子。
薛宁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听他们边喝边白活,心里恍惚的厉害。
开了一天的车,又喝了些酒,苏先生和崔立珩倒到炕上就睡了过去。方桥这段时间一直帮忙照顾九叔,估计也累得够呛,交代两句也睡下了。
薛宁睡不着,守着九叔睡踏实了,这才关了灯拿走崔立珩的烟,去外屋坐着。
明天上午,苏先生联系的人会过来,去水库看环境测水温。
哥哥在水底已经睡了八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全尸。
颤抖摸出烟点着,薛宁学着崔立珩的样子抽了一口,顿时呛得直咳嗽。
她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真的走到了这里,即使痛到麻木,泪腺却跟坏了一样,流不出半点眼泪。
刚到海城的那段时间,她看到警车,就会无端端的惊悸晕倒。看不得任何跟消防和派出所有关的新闻,一看就冷汗直流,胸闷难受。
那时候她想的最多的是死,死了就能看到爸妈,就能还有一个家。
后来,她答应苏先生活下来,努力的学做一个正常人,上学工作,想死的心始终没变过。
直到那天顾旭白说:若我活着,你不许死。她才猛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已经动摇。甚至还想着跟他过完这一生,什么都不管,开心了笑难过了趴他胸口哭,跟他撒娇要他哄。
很长一段时间,薛宁没再抽烟,而是沉默的看着手里烟一点点燃尽。
一根一根,大半盒的烟被她全部点光,天也亮了。
山里信号不好,手机4g信号时有时无。薛宁开门出去,攥着手机,出了村子轻车熟路的往水库的方向走。
八爷说,当年他们从镇上离开,原本不会走这条路。结果半道上哥哥闹得厉害,弄死了哥哥后他们嫌弃挖坑太麻烦,而且被挖出来的风险也大,水库是最好的选择。
哥哥大概也想不到,他死后,竟然还从爷爷家门前走过。
太阳还没升起,身上的冲锋衣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吹来的凉风。薛宁拢紧了衣服,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注意到模糊的微光中,始终有一抹黑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