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动不了了。
虽然他可以从各方得到的消息判断出她的现状,但当真正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时,他还是觉得心口被狠狠一攥,几乎疼得他无法呼吸般。
但他知道,面对现状最痛苦的不是自己。
他不会在她面前露出任何心疼、自责或怜悯的情绪,那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他调整好情绪,走上前:“为什么给她下药?你晚上起夜……”
随后他就看见本来还柔柔弱弱地靠在床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那个身影“唰”一下坐了起来。
赤井秀一:?
然后舒展着本该瘫软的上半身,伸了个懒腰。
赤井秀一:??
最后“唰”一下敏捷地跳到地面上,本该瘫痪的双腿灵活地跑了几下,像是在活络筋骨。
赤井秀一:???
古川久弥沙的目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蹿到他面前朝他狡黠一笑,笑声灵动清脆,没有任何干涩的意味。
“为了这个呀!”
赤井秀一:……
看着呆滞的赤井秀一,古川久弥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被吓到了?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会没事的嘛!都说了我做了万全准备,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赤井秀一张了张口,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似乎在确认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觉。
古川久弥沙大大方方地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看,不是错觉,我真的没事!”
直到那副鲜活的躯体再一次投入他的怀中,赤井秀一才有了那么一丝荒唐的真实感,他伸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她,以比刚才更为颤抖的力量,昭示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咳……喘不过气来了,轻点。”
古川久弥沙拍了拍他的背脊,赤井秀一这才怔忪着松开她,她喘了两下,慢慢站稳。
“你今天来,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古川久弥沙歪着头看他。
赤井秀一虽然松开了怀抱,却仍然紧紧地跟着她,像是生怕一个眨眼她就又了无生气地躺倒在那儿一样。
他下意识地回答她的问题:“计划很成功,皮斯克今天半夜大概就要不行了,你……”
他看了她一眼,他本意是想来告诉她这件事,多少能抚慰一下她的情绪。
但古川久弥沙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被抚慰情绪”的人,他于是改了口:“要亲手去报仇吗?”
古川久弥沙有点心动,但有些犹豫:“在场还有其他人吗?”
赤井秀一点点头:“至少波本和苏格兰都会在,琴酒我不确定。”
古川久弥沙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就算了吧,在他们眼里我现在还是个废人,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她无声的笑笑:“等对付琴酒的时候我再亲自到场。”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你还没和苏格兰说出真相?”
他指的是她康复的真相。
古川久弥沙缩了缩脖子,“我这次先斩后奏,他……他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呢。”
赤井秀一看着她难得怂下来的样子,笑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古川久弥沙不吭声。
其实除了苏格兰还好说,但是安室透……
“你不去也好,如果让波本知道了你的事,节外生枝还是小事。”
古川久弥沙抬头,“波本怎么了?”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如果在这之前我还在怀疑波本是不是另外一个公安卧底,你这个反应让我至少确定了五成。”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伸手去打他:“好啊!你也来试探我!”
赤井秀一没有避开,就那么直直地任她锤了上来,她没有收力,锤得他一痛。
反倒是没想到自己能真正打到他的古川久弥沙愣了,“你……”
赤井秀一笑了起来,“嗯,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古川久弥沙:……
赤井秀一不再逗她,反而轻叹一声,“但波本确实不太对劲——我听说他之前去看过你?”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之前在刑室的那一次。
她想了想,认真地抬眼看他,将这阶段挤压在心底的忐忑说了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女孩……额,把你当成她去世的前男友的替身,还,嗯……引诱着你和她在一起了,然后在你们迫不得已分开后,在另一个危险的地方重遇,她……她还擅自做了很多危险的事,将你蒙在鼓里,被迫配合她的行动,最终她自己还落下了终身残疾……”
听她如此“委婉”地讲完这个“虚构”的故事,赤井秀一凉凉地笑了一声。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故事的话,我劝你现在离波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