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座城市来的那辆车，听那秦小哥讲了一路，都始觉是在梦中。
“这鸡汤味道如何？”季赐荣见季凇只顾低头喝汤，默然不语的样子，眼中闪过不悦，沉声发问道。
季凇快速从回忆里抽离，看向眼前病床上这个垂垂老矣、不再如年轻时一般意气风发的老人，他说话时的胸膛甚至不再有力地起伏，他的生命力也随着往事渐渐流逝。
“张妈做的必然好喝，爷爷觉得怎么样？”他应声。
“不怎么样，过于平淡，真不懂跟回国做什么。”季赐荣放下汤碗，意有所指。
季凇深深望了季赐荣一眼：“虽然平淡，却也喝了许多年。爷爷，我知道你想劝什么。”
“你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不听，我那不孝顺的儿子媳妇还支持你的想法，你们真当我是老了……”季赐荣一脸怅然。
季凇道：“爸妈工作忙，没时间一起回来，我替他们给您尽孝，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季赐荣拍拍床沿，让季凇坐在床边，离自己近些，指着他道：“你跟我回来可以，但为什么要放弃我在德国给你留下的产业？我的公司指望不了你父母，爷爷希望交给你打理。”
“爷爷，我有我的兴趣，想先以学业为主。况且有您在，您就算在国内养病，公司的一切也在正常运行。”
季凇握住季赐荣的手，爷爷的手如他小时候牵他的一般，沉稳、坚实，而又有一些不同，冰凉的不那么炽热了，松弛的不那么有力了。
季凇一直都明白爷爷的心思，他怕自己寿数不永，抓紧所有时间把孙子留在德国培养成继承人。
可季凇也怕，他害怕一旦答应，爷爷就真的放手离去，他害怕如果不回到国内，连这祖孙俩仅剩的最后依伴都留不住，会成为他永久的遗憾。
“废话！偌大的公司岂是因为我一两天不在就倒了的？你t赶紧给我滚回去，好好跟着joseph学习管理。”
季赐荣感觉自己心口又堵住了，脏话都蹦了出来。他这次回到凤闲的故乡，就想了无牵挂地在此地与她长眠，再也不想离开了。
“joseph 人很好，他和我说，我在这里也能学习的，爷爷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