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们这些蛮夷,才不怕与你们开战!”
“好啊!来人,立刻将这些逆贼给本官拿下,押回绥遥交由国主处置!”
御北使臣震怒,当即冲着帐外自己的卫队吼道。谁料冲进来的,却是几名扮作飒雪骑的铁重山,瞬间便将其放倒在地。
使臣只觉得脖子上压着的马刀几乎快要切入自己的皮肉,明白对方并非是在开玩笑,当即服软求饶起来:“两军,两军交战,不斩——”
“我们当然不会取你狗命,只是需要你再帮一个忙。”
图娅恨恨地叱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有些人偏偏要同自己深爱着的,这片早已百孔千疮的草原过不去。现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保护这片草原,还有草原上数万族人的安宁。哪怕只能护得片刻。
“公主请说,只要下官可以办到,一定照做,照做!”御北使臣拜伏在地,将头点得如同舂蒜。
“你现在便去同外面的那些飒雪骑说,我须得收拾行装,过几日再同你一道回去,让他们即刻开拔回撤,离开这片草原!我会派人押你跟随其后,待他们退至销金河以南,再饶了你!”
“可若依公主之言,下官回去便无法向国主交代了呀!”
“如何同左丘阙交代是你们君臣之间的事!若是你不答应,或者想要动什么歪脑经,那么我现在便亲手取你狗命倒也可以!”
使臣还想为自己寻找借口开脱,谁知将炎却是“唰”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啸天陌,以刀尖顶在其后颈上厉声道。
对方毕竟是个文官,此时面对乌金色的长刃已然吓得尿了裤子,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图娅轻哼一声,目送着将炎与铁重山将其带出帐去,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公主终于明白,为何老臣能够这么快便说服青兹与绰罗两部同我牧云结盟了吧?”元逖走到少女身旁,脸上表情颇为凝重。
“老将军早就知道,我是绝无可能会答应回御北的,对吗?”图娅扭头看了一眼身着白铁铠的老者。
“老臣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只要公主你不后悔,便是值得。”
“那老将军您觉得,左丘阙会再次挥师来犯吗?”
“此次御北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更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依我对国主脾性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元逖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女,摇了摇头。图娅似乎有些失望,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淡然:
“那——老将军日后作何打算?是回去御北,还是留在雁落原?”
“当年老臣跟随恪尊夫人来到此地,其后更一直跟随辅佐你们母女左右十载有余。今后自当一如既往,尽心竭虑。公主在哪,老臣便会在哪!”
“嗯!只要有你同将炎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少女冲老者报以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毕竟,眼下也算是成功阻止了飒雪骑的倒戈相向,更为已经伤痕累累的这片草原,争取到了重新团结一致的难得机会。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难以名状的忧虑。
两人正说话间,帐外的飒雪骑已经开始重新集结,缓缓向南退去。望着远去的御北大军,图娅心底却如明镜一般地清楚明白——这片草原上的战祸,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就在如云的马群与骑士离开的同时,两匹黄鬃马也打着响鼻,准备掉头离去。
从不知何时起,这两匹马便一直立于战场远端一侧高地上。而骑在马上之人,正是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昆颉,同其新近提拔的执杖长老。
“大人,莫非此役就这样结束了?”
年轻的执杖打马紧跟在昆颉身后,表情中却透露着明显的不甘。走在前面的昆颉扭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却并不因战事未能按照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而显露出任何的不快:
“闹剧已然收场。不走的话,难道在这野地里过夜不成?”
“可如此一来,大人的计策岂不是落空了?”
对方似乎仍不肯放弃,或许是希望首领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然而昆颉却是松了松手中的缰绳,两腿一夹,催马走得更疾了:
“当真落空了吗?起初木赫同我定下的交换条件,便是在剿灭牧云部后,以天合罕的身份同御北开战。如今过程虽然不同,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不,甚至比我此前所预想的还要好得多!”
昆颉说着,忽然顿了一顿,“倒是那个黑眼睛小鬼与那个朔狄人的公主——此二人颇有些运气,不管上次揽苍山中遭遇驰狼,还是此次围城之战,竟都能绝处逢生。不过今日,他们又为自己结下了御北这样一个颇难对付的敌人。只要此二人依然留在朔北,不曾南下同那个晔国小少主合兵一处,便无需过分担心。”
“那接下来我们——”
“接下来,便只需等这些陆上人继续自相残杀便可。我已准备好了北上冥极海的船只,待陆上人战至一团,无人能再顾得上寻找先民留下的秘密时,我们便可大举北上鬼州,再由那里出发前往圣城!而这些陆上人彼此间斗得越狠,血流得越多,便越会成为我们进入圣城前,给神明奉上的最好献祭!”
说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