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后,云蔷在附近宾馆洗了个澡,随后驱车前往学校。
她没请假,早上领导打电话来问,正好她在医院,就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见她突然生病,领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补个假,在家里好好休息。
可云蔷哪里休息的下去,将车开进地下车库,正欲离开时,抬眸看见出口那儿正有人在来回踱步。
“李智恒!”云蔷扬声。
“云老师?!”
那人转身,见是云蔷,几乎百米冲刺般跑过来,“云老师,您没事吧?”
她沉着脸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坦白讲,自己这么急着来学校,就是为了找这个学生。
昨晚失去意识后,也没来得及弄清李智恒的去向,刚才在医院,她给李智恒的寝室长打过电话,问李智恒昨晚有没有回寝室休息。
寝室长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学校宿舍十一点准时关门,按时间点来算,李智恒大概就是在她出事前后折返回来的。
云蔷必须要弄清楚,昨晚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帮凶。
面上虽不动声色,但语调却多了一种戒备情绪,“我昨天不是说让你等我吗,你去哪儿了?”
“我昨天是洗手间门口等您的!”
李智恒急匆匆地解释,“可是领班过来找我说经理他要我办离职手续,所以……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我还找了清洁工进去看,但是她说您已经不在里面了云老师,您没怎么样吧?”
云蔷没有回答,只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打工?”
“前两天有人在食堂附近发传单招聘,我路过的时候也塞了一张给我,我看到工资很高就……老师,我是从山村考进安大的,我家穷,我还有助学贷款,我需要钱,我知道那种地方不好,可我只是去做服务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智恒很是局促,连耳根也红了起来。
也是。
大学里贫富差距明显,他这个年纪,怎么会不羡慕那些家境好的孩子
云蔷心里泛起一丝怜悯,正想安慰几句时,却见少年忽然抬起头,伸出三根手指朝自己发誓,“云老师,我真的只是想去赚学费,想给家里减轻负担,我没有对那个女的”
那些话,他有点说不出口,“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我向您发誓!”
云蔷默默看了他一会儿。
少年不躲不闪,倒真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半晌,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去上课吧。”
若李智恒说的是实话,那么从那张畅逍遥的招聘广告开始,就已经是罗泽在背后对她布局了。
拒绝过罗泽之后,他自然知道再也约不出来自己,就算邀约,也会被自己用各种理由婉拒,可她拒绝不了跟学生有关的事。
所以不是李智恒,也会是别人。
只要是她的学生,只要这个学生缺钱
罗泽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诱她上钩的诱饵。
云蔷闭了闭眼,无声冷笑。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报仇雪恨,这个罗泽,倒还真是看得起她。
耳边响起少年一声轻唤,云蔷睁开双眼,才发现李智恒还未离开。
她蹙了下眉,“还有事?”
李智恒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有点儿难以启齿。
云蔷也不着急,直到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踟蹰着小声问:“云老师,您能不把昨天的事告诉别人吗?”
云蔷笑了。
她点点头。
见状,少年连连道谢,刚转身要走,却又被云蔷叫住,“学院需要找几个学生帮忙处理琐事,例如推文的宣传和排版,当然,会有一定的勤工助学金,钱不多,你愿意做吗?”
闻言,李智恒喜出望外,“当然!”
云蔷也跟着勾了下唇角,“明天来办公室报道。”
——
郊外。
废弃厂房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三个男人分别绑在一根承重柱上,保暖用的棉服已经被人剥去,就连身上唯一一件用来遮丑的内裤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寒风凛冽的冬季,又经过一夜折磨,已经有两个失去了意识,松松垮垮地挂在那儿,另外一个靠在柱子上瑟瑟发抖,说不上是冷还是疼。
他不敢抬头,只满眼恐惧地盯着地上那双来回踱步的高定皮鞋上。
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落在啤酒肚男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再给他的生命进行倒计时。
“绳子解开。”
耳边响起淡漠如斯的声音,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松开绳子的瞬间,三人卸了力似的摔在地上。
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递往窗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