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沈念初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季霆川永远是无所不能,雷厉风行的存在。
看见他如此,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早就已经悄悄松开,这次倒是换着沈念初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很轻,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坐在地上的季霆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往,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他微启薄唇蠕动,时不时吐出几句不成形的语调。
为了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沈念初将耳朵凑到他唇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妈妈……不要,离开我。”
好半天,她才终于将他时不时挤出的话勉强拼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妈妈?
在一起这么久,季霆川很少提及他的母亲,她对此也知之甚少。
现在想来,她的妈妈很有可能当时就是死在了医院,所以现在才会对去医院就医如此抗拒。
心病难治。
沈念初知道,就算现在她强行带他过去,或许他也不会配合治疗。
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给他们御用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现在夜已经深了,电话拨通了很久都没人接。
她知道唐泽肯定是在睡觉,可现在季霆川的情况这么紧急,就算她能做一些紧急的小措施,但要让人彻底好起来还是要靠专业人士。
“接电话啊……”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她有些不死心,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又即将要挂断的时候,才终于接通。
那头传来唐泽被吵醒明显带着不悦的语气:“这么晚了跟我打电话干什么?找我有事也得挑个好时间吧。”
可沈念初也管不了这么多,她着急忙慌的说明这里的情况:“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就当我欠你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还是赶快过来吧!”
“啧,真烦。”
他皱着眉头小声的吐槽了句,但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
“行了,你先把人看好,我马上就过来。”
“多谢。”
唐泽来的很快,刚把带来的工具放下后,他伸手摸了摸季霆川的额头:“这么烫!”
“现在的温度还降下来了点,刚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比这还烧。”
“再烧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
发
烧对于他来说基本上是小菜一碟,半个小时后就将人安定下来。
吃过药后,季霆川原本痛苦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看见他这样沈念初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今天多谢你了。”
“没事,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别墅里又只剩下季霆川和沈念初。
刚才在治疗的时候唐泽就已经将人给弄到楼上卧室,再三确认人已经稳定下来后,她这才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进浴室随便冲了个澡。
折腾了这么久,即使已经凌晨一点,沈念初却丝毫困意都没有。
她干脆拿出电脑来远程办公,处理白天堆积的文件。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脑键盘敲击的声音。
她也会时不时的停下工作,扭头朝床上的季霆川看一眼,确认人没事后再继续。
“不,不!”
季霆川含糊不清,低沉的吼声突然传了过来。沈念初还以为他是身体又不舒服,于是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来到床边,习惯性的朝着他的额头探去。
烧已经退了,但他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表情格外痛苦,额头上早已沁出冷汗。
“你怎么了?”
沈念初轻声询问,又意识到他
听不到,干脆在床边坐下来,握着他的手,像哄孩子似的轻声重复:“没事,我在你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这些话似乎起到了点作用,他的表情没那么痛苦,拧紧的眉头也微微松懈了些。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来自他身体的温度,困意逐渐弥漫。
但她担心他到时候又有什么问题,干脆保持着现在的动作趴在床沿上打算小憩一会。
意识逐渐模糊,刚准备入睡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一声惊呼。
“x!你们是一群恶魔!”
他们的脑袋靠得特别近,吼声直接把沈念初吓醒。
她下意识的去看季霆川,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醒,表情又变得格外难看,嘴唇泛白。
这是做了什么噩梦?
意识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