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宋时归正在另一边,他在挖一个万人坑,想把这些尸体都埋起来。
他们就隔着一棵巨大的槐树,人那么高的杂草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宋时归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话,仿佛也能闻到空气鸡腿的香味。
没过几天,藏渊又去了,这次拿着一个更大的纸包。
一看到那个坟包就哭,“长枪太
难了,我怎么也学不会,爹,怎么办啊!”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纸包,是一个油腻的肘子。
“今天的肘子也很香,你先吃。”
他照例埋了一半,又抱着另一半啃,“肘子更好吃,我要天天吃肘子。”
又过了几日,藏渊又去了,这次,只带着一柄长枪。
一边哭一边练,“爹,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昨天教的我还没学会,今天又教了新的,我真的学不会!”
他哭得还挺大声,在树林环绕的林里,混着树叶漱漱作响的声音,听不真切,像是鬼嚎似的。
只有宋时归在旁边听得明明白白,想掀开杂草指点他一二,又怕把人吓走,以后再也不来。
这娃子好不容易有个哭诉的地方,再被他弄没了,岂不是更可怜了?
那之后,宋时归隔几天就会去一趟后山,在杂草林立的地方压出一个空地,捧着一本书看。
有时候能碰到藏渊,不是哭就是吃,絮絮叨叨的讲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
有时候又碰不到,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头上飞过。
不知不觉间,柳絮飘扬,周遭栽的桃花树开了。
花香飘扬,布满整个镇子。
桃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