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温声应了,摘下那人的发冠,那一头的华发便似银瀑一样,霍然散落下来。
她会按硗,她按硗的时候一向温柔有力,能很快叫那人的眉头舒展开来,也很快就能使他的脸色起了几分的血色。
那人合着眸子,幽幽问她,“我老了吗?”
阿磐宛然笑道,“你很年轻,还像以前一样年轻。”
那人兀然叹了一声,“发都白了。”
是啊,都白了。
今日阶前又被魏罂当着百官的面嘲讽起他的华发来,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不以为意,心里必也在与这样的话暗暗较劲吧。
他到底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阿磐道,“请子期先生调理一下吧,他有办法的。”
那人却摇头,“不了。”
他总是有自己的主意,他一旦拿定主意,旁人是不好说什么的。
他笃定了主意的事,她并不再劝下去,免得搅扰得他头疼,她也要跟着心疼。
却听那人轻叹一声,“它们每一根,都在提醒我。”
阿磐问,“提醒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