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议事结束,大臣们陆续走出议事厅。
有一道身影迅速离开,步伐飞快。
莱蒙拎着弓箭跟了上去。
“殿下,不去打猎吗?”
“不去。”
沃尔夫加快脚步,迈向宫殿顶层。
莱蒙抱着弓,小跑几步跟上,劝他:“殿下,现在是秋天,最容易捕获野鹿的时候。”
沃尔夫清楚,按照奥陆传统,秋季围猎只抓不杀,贵族们会驯服几只小兽,当做宠物驯养起来。
但他昨晚刚刚捕获一只小鹿,此刻就在他卧房里,那张大床上,安安稳稳地睡着。
他现在,只想看看自己那只鹿,那只一晚上都在瑟瑟发抖的鹿。
莱蒙再次跟过来,他没提打猎的事情,反倒是递上一卷文书。
“殿下,昨天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叔叔霍华德那边还不知道。”
沃尔夫停下脚步,接过那卷文书,打开扫了一眼。
“办得不错,莱蒙。”
“钱一给到,我就盯着那帮老东西一晚没睡,连夜就拟好。”
沃尔夫合起那卷文书,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件事,昨晚让你准备的药,效果看上去不算太好。”
莱蒙立刻躬身,凑过去,小声说:“殿下,我这就通知医官,药效加倍,今晚再送上。”
莱蒙这狗腿一般的姿势和语气引起了沃尔夫的注意,他看了对方几眼,缓缓道:“给你一份新差事,以后不必跟着我了,莱蒙。”
“啊?”莱蒙大惊,“殿,殿下,您刚还说我办得不错,这就要驱逐我?”
“赏金翻倍。”说完,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莱蒙不用跟过来。
莱蒙留在原地,在他身后大声保证:“殿下,您一睁眼我就跟着您,我是绝对不会侍奉第二个人的,给钱也不行!”
·
领主卧房。
厚重的鎏金大门被推开,侍女们个个低着头,没人敢往里面看。
沃尔夫脚步在门口一停,瞥向门侧一名侍女。
侍女感受到他的目光,不敢说话,只惊恐地摇摇头。
沃尔夫迈进房内,内心十分矛盾。
卧房里很暗,窗帘紧紧拉上,光线躲了起来。
他的小玫瑰现在还没醒,镇痛的药估计今晚用不上。
他停在床前,静静嗅着空气里浓郁的玫瑰香气。
此刻,他的那朵玫瑰深深陷在床中央,沉沉埋在松软的被子里,全身盖得严严实实,脸也被遮住大半。
微曲的金发露在外面,铺天盖地,占满整片床。
软被随着轻柔的呼吸微微起伏。
沃尔夫一只手刚触及软被一角,就停下。
他不用掀开,也知道下面的风景。
因为昨晚——
神器把奈芙的神力束缚住,但还是触发了她体内本能的防御。
只一下,奈芙双眸猝然睁大。
她还没有清醒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体内花瓣瞬间涌出,指向罪魁祸首。
看上去是要反击,赶走他这个侵略者。
但又被什么力量克制住,停在空中,直到层层花瓣震落。
花瓣落得太多,香气浓烈到要窒息。
他都担心这朵玫瑰要坏掉了。
放下被角,沃尔夫随手抓起一片散落的花瓣。
手心微微用力,轻轻碾碎,心也跳得很快。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些轻微的失控,那股矛盾的心情再次涌现。
既厌恶自己带给她的痛楚,又克制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微弱的理智占了上风,他平复了呼吸,转过身,想要离开这个容易引人犯罪的房间。
刚迈出一步,一股轻微的阻力拦住了他。
视线向下,一只柔弱的手,攥住他衣袍的一角。
呼吸急促起来,沃尔夫瞬间转身,要把软被拉开,看看那个在床上装睡的人。
奇怪的是,扯了半天,也没能把软被扯下来。
沃尔夫松开手,低声问:“想把自己闷死?”
没人回答他。
他又问:“这种事会有很多次,每次都要害羞么?”
还是没人回答他。
视线落在紧紧抓着被角的指尖上,指尖有些不自然地微微颤抖。
他猛然察觉到异常,跪在床边,一把掀开。
下面,是他没想到的情景。
沃尔夫以为会看见害羞、闪躲、生气或是骂他两句的奈芙。
但,他的奈芙又哭了,比昨晚他最恶劣的时候哭得还要厉害。
手指擦过那些湿漉漉的地方,抹掉一层泪水,又涌出更多。
“为什么?”他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