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的秦游,脑袋晕晕乎乎的。
这心里就和做了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即便是御医说了廖文之“死而复生”,他依旧是不放心,蹲坐在在台阶上,深怕再次传来噩耗,只能守在外面。
御医又来了好多个,又是熬药又是准备稀粥,忙活了半夜,秦游也守了半夜。
直到天明的时候,廖文之再次醒了过来,吃了些安神的药和小米粥,再次睡了过去,鼾声震天。
确定了廖文之真的无碍后,秦老大这才走了出来。
望着发白的天光,秦老大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身旁的白千交代道:“守在这里,廖师傅休养好后,再将廖师傅请到宫中调养,务必将廖师傅的身体调理妥善。”
“老奴遵旨。”
秦老大又看向秦游:“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不可乱跑。”
身心疲惫的秦游弯腰拱手应了声是。
秦老大又回头看了眼屋内床上的廖文之,细心的将房门关好后,这才钻入轿中,众人跪送。
一直到禁卫们出了牌坊,众人这才起身。
“三殿下真乃奇人也。”白千凑到了秦游旁边,笑吟吟的说道:“廖大人那模样,便是咱家见到了
都抹着眼泪,眼瞅着就要仙去的人儿了,殿下生生将其救活,咱家算是开了眼。”
“把人说活算什么。”秦游冷冷的看着远处几个老教授说道:“把人生生给说死的才叫厉害。”
见到秦游望了过来,以董昱为首的几个国子监教员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临走之前看向秦游的目光有些莫名,很复杂,但是绝对没有感激之意。
要不是因为真心想救廖文之,秦游断然不会管这种事情,甚至这些国子监教员们受牵连时他不介意落井下石。
“刚刚听闻三殿下说着什么书院……”白千貌似无心的问道:“可是叫寒山,对么。”
一提起这事秦游就头大。
刚才也是为了让廖文之重新焕发“生命力”才随口那么一说,可是看那模样,这老头当真了,要不然也不会活过来。
“哎呀,玩笑话玩笑话。”秦游挥了挥手道:“越王府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有余粮开什么书院。”
“哦,那倒是可惜了。”
“可惜了?”秦游不解:“什么意思?”
“咱家无心一说罢了。”
“哦,那你在这守着吧,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后,秦游摆了摆手,溜溜达
达走向了牌坊。
再看白千则是一脸便秘之色,郁闷至极。
他毕竟是皇帝近侍,正常来讲的话,他这稍微透露一下口风,旁人听了后肯定会追问下去的,然后就走个流程,他先卖个关子,最后再隐晦的提点几句。
秦游倒好,哦了一声后直接回去睡觉了,整的白千心里空落落的,十分幽怨。
“这位世子殿下,倒是显得几分高深莫测了。”
身心疲惫的秦游一路骑马回到府中,进了屋就开始倒头大睡。
朱善早已等的心急如焚,见到秦游安然回来了,心也只是放下了一半,连忙询问凤七,结果后者一问三不知。
这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中午,秦游起来后没有像往常那般满哪嚷嚷要吃饭,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廖文之的模样。
老廖头在槐林中拿着《三字经》《弟子规》手舞足蹈的叫唤着什么死而无憾。
老廖头骑着青牛跋山涉水去各地讲学,就为了了解风土人情编撰蒙学之书。
老廖头意气风发的对着一群寒门弟子授课。
不知道为什么,秦游脑袋里全是这些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
直到凤七踮着脚进来后,
这才将秦游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三少爷,您饿吗?”
秦游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七仔,我问你个事,如果你有选择的机会,小时候你会读书吗?”
“读书?”凤七挠了挠后脑勺:“小的爹娘都是地里抛食的苦命人,哪来的钱财读书。”
“这不是假如吗,假如你家当初有钱的话。”
“有钱也不会读书,多买些地。”
“那好吧,假如你家很有钱,就好比咱越王府似的。”
凤七认真的说道:“咱王府也没什么钱财啊。”
秦游:“……”
“不过若是家中有了余财,我爹想来是会将我送去县里的私塾念书吧。”
秦游微微点了点头,对世人来说,读书的确是最好的出路。
凤七继续说道:“读了书,便可做官,再不济也可在乡县中谋个公差有个立锥之地,不过这都是些玩笑话,人该过什么光景,八成是天老爷注定的,就像小的,本就是个农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