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这么疼,怎么会检查不出来!”
他这两日不知为何眼睛时不时就有种钻心的刺痛,就好像有东西要从眼睛里钻出来一样,今天他一上午就在市医院挂眼科专家号,结果这垃圾医院,废物医生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谭元神情扭曲,将怒火都归结到不识好歹的江时身上……
江时回到工位,那股硫化氢臭味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他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回想刚才谭元怪异的眼神,烦躁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当指腹隐隐渗出猩红血迹时,江时才停止这种无意识地自残举动。
他盯盯地瞧着被抠烂的指腹,猩红不断溢出,顺着食指蜿蜒流淌,分开的岔路像毒蛇吐出的分叉的蛇信,他目光神经质地闪烁着,将流血的指腹含进口中,细细吸吮。
腥甜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直到这股血腥气冲入脑海,江时才猛然清醒。
他快速抽出几张纸巾,捂着嘴将口腔里面的血吐了出来,空气里硫化氢的臭味更重了,再混合上这股子血腥味,让他胃里不断翻涌,他快速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哗啦啦——!
水流急促流淌,冲击着江时的侧脸,直到他苍白面庞憋得通红,才猛地抬头,大口呼吸。
他盯着镜子里狼狈的人影,任由水珠从被濡湿的发梢落下。
胃中的恶心,鼻翼间萦绕的硫化氢臭味,口腔中的血腥味都没了……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处理一下指腹上的伤口,但等他抬起手时,却愕然发现,右手食指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任何伤口。
他不信邪地踩开垃圾桶,看着刚被自己扔进去的纸巾,上面也没有任何血迹,只是皱巴巴一团……
江时脸色霎时惨白无比,他的视觉、嗅觉、触觉都出现幻觉了?
他难道真的要变成疯子了吗?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是老苟。
老苟脸色晦暗发黄,像是久病不愈之人,浑身都是畏缩颓败,不过两日而已,就判若两人。
他看着江时湿漉漉的额发,还有苍白不似人类的肤色,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儿。
江时机械性地转动瞳仁隔着镜子看着往日里对他满是恶意冷嘲热讽的同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像一尊毫无生机的雪人。
老苟注意到镜子里青年的视线,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他忍着牵扯溃疡的那种钻心的疼痛,颤颤巍巍地开口:“江,江时,对不起,往日里是我迷了心窍,听了朱不儒的鬼话,这才对你态度不好,你,请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饶我一次吧!”
说着说着,他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泪,好似真的诚心忏悔。
但江时却依旧面无表情,看着镜子里他跪下的身影,没有疑惑,也没有快慰,平静地怪异。
不过两日不到,老苟嘴里的溃疡点就越来越多,刚才说出的那段话,疼得他耳膜都嗡嗡响,就连肢体稍有动作都会疼,嘴里分泌的唾液都成了细碎的沙砾一样,蛰得溃疡处密密麻麻的刺痛。
原本昨个下班他就去家附近有名的王神婆那求了香灰治疗,可每一次混水喝,都如同往伤口上撒盐,不管用不说,还越来越严重。
尤其是他在得知朱不儒现在舌头都要烂掉,心中更加惊惧,这才下定决心来找江时道歉。
随着老苟不断地痛哭,江时又闻到了那股硫化氢的臭味。
他现在知道臭味来源了。
原来老苟也跟朱不儒一样,嘴要烂了。
老苟见他不说话,也顾不上对他身份的恐惧,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朝着他不断磕头,嘴里的活肉都要成烂白色,即便他不说话,做一些轻微动作都会牵动着疼。
他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我一命吧!让您身上的仙家饶我一命吧!以前是我嘴贱,是我嘴贱!大仙您饶我一命吧!”
说着他抬起手重重地抽打在自己的脸庞上,卫生间内充斥着皮肉抽打声响。
直到老苟枯黄的脸高高肿起,江时才有了动作,他转身垂目看着像条死狗一样的人,声音很淡:“我很奇怪,你们为何对我这么大恶意。”
老苟明显一愣,仰起满是鼻涕眼泪的滑稽肿胀的脸庞,黏糊糊一片,很恶心。
他对上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眸,心底发寒,忍着嘴巴里溃疡疼痛,磕磕巴巴地说起原因。
公司不能随意讨论工资。
但朱不儒却从谭部长办公桌面看到了有关江时的资料,以及上面特殊标注的薪资待遇。
比他们几个老员工还要高,高得离谱。
若不是他们知道江时只是个22岁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他们都要以为这个薪资条件是猎头特意从别的大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