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的尖叫随着刀刃切割血肉的声音响起而被迫终止,三人的下颌被砍骨刀劈下,舌头连同咽喉被刀尖搅烂。
腥臭的血液不断喷涌,眼珠子因为突破生理承受的极致痛苦而凸出体表,细小的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在眼白蔓延最终爆出鲜红血液。
可即便如此,他们三人依旧没有死,像死鱼一样凸出的浑浊的眼珠子惊恐颤动。
面容诡艳的青年提着滴血的刀,低低笑着,发出宛如呢喃的呓语。
“安静安静安静安静安静安静安静”
“安静了!”
阴冷的风萦绕在青年周身,扰乱他乌黑的发梢,老旧的单元楼发出呜呜的悲鸣,青年两侧嘴角上扬,露出妖异的笑,漆黑恶毒的双目也逐渐变得柔和,浑身散发着慵懒困顿。
“终于安静了,终于安静了,终于能安静了”
青年提着带血的刀,脚步虚浮,迈着奇异步伐,像是跳着某种古老祭祀的舞,嘴里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音节,一步一步离开这脏污血腥之地。
203内张大勇下半身已经在门板下烂成肉泥,可他的眼珠子依旧在动。
王婆子薄薄一层脸皮拖着血淋淋的下巴,因为疼痛而筋挛,她还想爬出203求救,但她的面前被同样没了下巴的朱冬月身躯阻挡。
她想像往日里那样破口大骂,可没了舌头,没了下巴的她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这时他们头顶的电灯开始滋啦滋啦地闪烁着,那股随着青年离开的阴风再次席卷。
属于他们的罪孽终于真正降临!
被黑暗充斥的角落,传出婴儿尖细诡异的啼哭声,几乎还剩下一口气的三人身上开始浮现青绿色霉菌,分裂的菌丝像细长的虫子,开始钻进他们皮肤血肉,在下面不停蠕动生长,猩红的血液从肌肤渗出,就像为菌丝“萌芽”施加的“养料”。
三人凸出的眼球充斥巨大痛苦,仅剩下的半张脸因为神经截断无法作出相应表情,很快他们的眼球上也被蠕动的青绿色霉菌覆盖。
最终203内只剩下被青绿霉菌覆盖的三个类人形状。
他们的血肉成了孕育霉菌的培养基。
婴儿尖细的啼哭,也变为天真存粹的“咯咯”笑声
在逼仄幽暗的卫生间内,回荡着哗哗的水声。
青年浑身赤裸,低垂着头,跪坐在有着裂纹的瓷白地砖上,上方花洒源源不断地洒落着令人窒息的冷水,将他乌黑的发濡湿,紧贴着雪白的后颈。
白玉无瑕的肌肤被冷水冲刷,透着冰冷的暗调,在这昏暗的空间中有种苍冷的色泽。
水滴顺着乌黑的发梢,坠到雪白的脊背滚滚而落,途中滑过引人遐想的沟渠,掉落在有着裂纹的瓷白地砖上,又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冰冷的水流越来越急,哪怕青年是低垂着头,那些紧贴着肌肤的水流也像湿棉花一样糊住他的口鼻,让他呼吸逐渐费力。
“呼呼”
就在窒息的前一秒,江时猛地睁开双眸,挣脱出花洒的水流范围,双手抵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迷茫地看着熟悉的卫生间。
但当他视线落到下水口的反光处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时颤抖起身,踩着湿冷的地砖逐渐靠近,他好似闻到了一丝腥臭味。
那是一把刀刃已经出现缺口卷边的砍骨刀,刀尖上还挂着被水流冲刷发白的烂肉。
这把砍骨刀是他在一个月前买的,刀柄是原木色,上面还带着细小花纹。
江时颤抖着将刀拿起,上面那条发白的烂肉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又被水流冲进下水口内,消失无踪。
那一幕幕血腥污秽的画面在江时胀痛的大脑猛烈翻滚,嘈杂刺耳的尖叫,在水泥地上蹦跳的断指,被剁掉的下颌,露出的森森白骨,腥臭的血液,搅烂的舌头
令人发怵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逼仄昏暗的空间里不断回荡,荒谬的恐惧犹如墨汁滴入清水,不断浸染蔓延,急速充斥江时的内心。
他满脸悚然惊畏,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盯着手里这把卷边的砍骨刀
“我,我杀人了”
酸痛的手腕猛地一抖,不再锋利的刀顿时砸落在地,发出金属特有的刺耳鸣响。
江时不断后退,想要远离这柄凶器,他赤裸身躯颤抖不止,冰冷的水流在他足下流淌,让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冰冷的瓷砖上。
溅起的水花重新落到他的身上,仿佛带着发白烂肉的腥臭将他包裹,让他作呕。
他满脸惊惧,如同惊弓之鸟,慌乱挣扎,却再次摔倒在冰冷的瓷砖上,可怜又狼狈。
江时无助地蜷缩在地,血腥脏污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翻滚涌现,他绝望哭泣,痛苦嘶吼。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