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金銮殿前的广场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还没有到潮汇的时候，所以说大家倒也没有立刻进去。
这是老规矩了，一般是要停上半炷香到一炷香左右，人员集齐之后，才会进入金銮殿。
而今天，小广场明显比以前更加喧哗。
众位大臣脸上都带着惊恐或是忧虑。
之前主战的兵部尚书马承志已经不负当初的意气风发，脸上一片惨淡。
他叹着气说道：
“虎牢关已破，诸葛家溃败，大周也失去了如今最大的屏障。”
“鞑靼人入侵大周，就像是一把烫热的尖刀割入了凝固的油脂，将会毫无滞涩！”
“如今或许真的只能讲和了。”
一向性情刚烈的马承志都想着朝堂中的其他讲和。
朝堂中的其他臣子也差不太多，根本就没有一人想着要与鞑靼人决一死战，要么想着讲和，要么想着迁都，甚至还有一个格外离谱的派系，投降派出现了。
投降派那边，主要就是傅良臣为首的寒门清流。
虽然这看上去挺不合理。
但他们却深深知道一点，大周如今赌不起，一旦赌输了，那就是亡国灭种。
比起彻底灭种，他们还不如选择亡国。
说不定还能够保存姬氏血脉，伺机复国。
而迁都派主要是武将一脉，比如说曲陈忠，岳涛远都算这一脉的骨干。
至于那所谓的讲和派，除了马承志，就是上官云那边的人了。
此时，户部尚书龚成恩也开口了：
“其实大家应该都有所预料吧。”
“草原那边，出现了一位雄主，名叫孛尔只斤·怒赤哈，短短三年时间就扫平了，大小十一个部落。”
“虽然这导致草原陷入了混乱和饥馑，可他们也从所未有的团结强大，虎牢关的崩溃只是一个开端，未来，大周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龚成恩算不得什么铁骨铮铮之人，可他也有一分文人风骨。
他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安抚自己那颗受创的心罢了。
他们不是想投降，只是，敌人太过强大！
旁边的礼部尚书方正弘泪眼眶通红：
“汉家衣冠，恐不复矣！”
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而在这个时候，钟声响起，早朝即将开始。
众臣收拾心情，整理衣服，又鱼贯而入。
而金銮殿中，龙椅上已经做着姬无双了，而下首第一位，林则也站在那里。
姬无双率先开口：
“众位爱卿，情势危急，正也不讲什么虚礼了。”
“我就想问一问，各位可有应对鞑靼人的对策？”
上官云
上前一步，眼神冷肃：
“鞑靼人势大，并且已经攻破了虎牢关，如果让他们继续，大周极有可能陷入风雨飘渺之际，甚至是亡国灭种的境地！”
“所以微臣以为，当议和！”
姬无双眼中闪过冷厉之色。
她不是听不懂上官云话语中的意思，也不是不明白，这件事情是有可行性的。
可她怎么能看着到大周在自己手上弄上这种屈辱？
姬无双轻叹一声，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官员：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先帝指派的第二名顾命大臣，也就是曲陈忠咬牙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我们当迁都！”
“鞑靼人就算是再怎么神通广大，要想一连攻克十一座城市，也需要一定时间！我们大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直接迁都南方！”
“如此一来，既有转圜之机，又有返攻余地，这也是我们如今最好的举错了！”
姬无双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
比起议和，迁都看起来更加合理，也更有可操作性，只是……迁都也等同于是把大班土地让了出去，这同样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她死后恐怕会得到一个很恐怖的谥号，甚至会在史书中被当作千古昏君钉死在耻辱柱上。
所以姬无双也没有立刻作答。
曲陈忠见到姬无双还是陷入了犹豫，眼中闪出苦涩之色。
他历经两朝，陪伴了两位帝王的成长，又怎能不明白帝王心事？
可是，哪怕再怎么想要颜面，活着才是第一位。
曲陈忠眼神沉凝地说道：
“陛下，诸葛家是北境的武将世家，也是北境将近二十万兵马的头脑……”
“诸葛家如今几乎是全军覆没，而且，大军也已死的死伤的伤，我们根本就没有兵马能够阻拦鞑靼人，鞑靼人三日之内就能兵临城下！”
“我们必须早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