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抄……”
李婉儿立马将朱文珏拉了回来,训斥道:“别胡说八道,惹你爹生气,老实坐过来吃饭!”
朱雄英回头看向殿外,故意大声说道:“曹国公忠君爱国,又是皇亲,乃是本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朕怎会有负于李家,你小子不要胡乱放屁,朕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
殿外,樊忠用手中的锤子捅了捅一旁的李辰,说道:“嘿,小李子,听到了吗,陛下要抄你家了!”
“别碰我,我腿都软了!”
李辰哭丧着脸说道:“天呐,我爹造孽啊!”
……
吃完饭,朱雄英继续回到尚书房处理公务,并吩咐人给凌汉,暴昭,韩宜可家里每个月送三两银子,直到他们回来为止。
皇帝忙,臣子们更忙,皇帝忙着处理各种朝政大事,臣子们忙着给自己擦屁股。
皇帝挺会挑人的,凌汉,暴昭,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刚正不阿,找他们办事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如今皇帝身边都是这样的正臣,直臣,想让他们找皇帝传个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皇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突然查帐,凡事总有个理由,可这事来的毫无征兆,也不知道小皇帝哪根筋搭错了。
五军都督府!
徐允恭,李坚,梅殷三人坐在一起,个个愁眉苦脸。
“要我说,直接吩咐下去,他们自己能填就填,填不了那就是该死的鬼,咱们也管不了,更不可能去帮属下擦屁股!”
驸马都尉李坚有些坐不住了,皇帝突然派人来军中查账,这可急坏了这些大都督,要知道吃空饷,私卖军粮,军田私占的事在军中都是常事,真要查起来,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屁股干净。
“话是这么说,可陛下一旦追查起来,咱们这些大都督也要跟着属下吃瓜落,你们也知道,陛下这个人不讲人情,即便咱们都是皇亲国戚,恐怕也不会好过!”
梅殷冷声说道:“李驸马,可还记得当年的欧阳驸马?”
“怎么能不记得!”
李坚摆手道:“他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咱们和他不一样,即便被查到各卫所的那些烂账,陛下也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最起码不会杀了咱们!”
“当然,咱们自己身上不能有屎,反正我身上是干净的!”
李坚回头看向梅殷,问道:“梅驸马,莫非你屁股上有屎?”
即便用这种查抄的方式,恐怕没有个大半年也不会搞到钱,毕竟调查,核实,问罪,抄家,追缴赃款,再到运回京城,这些流程走完至少都快过年了。
今年开始建设开海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最早估计也要到永兴二年的上半年了,这还是在所有事情进展顺利的情况下。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用在一个皇帝身上是不合适的。
如果他这个皇帝为了平衡权力而向臣子各种不法事作出妥协,那底层的百姓和士兵真的没有活路了。
地主,豪强,士绅,世家,文官,武将,勋贵,藩王……
朱雄英没有这么多精力来和他们玩什么平衡,也不会迁就任何势力,让你交税就老老实实交税,不交税那就等着交命吧,这事就这么简单。
小皇帝连勋贵藩王都敢杀,更别说区区几个文官武将了。
当皇帝的哪有不得罪人的!
何曾见过老爷子向哪位臣子妥协过?
不服?
那就杀到你服为止!
……
会议结束,也到了中午饭点,朱雄英立马离开武英殿,回东宫吃饭。
虽说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但只有东宫才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朱雄英也不怎么说话,拿起饭碗低着头就吃,也不怎么吃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爹,你怎么不吃菜?”
大丫夹起一块鱼腹肉放进朱雄英碗里,说道:“爹,你尝尝,这鱼是月姨做的!”
“好吃!”
朱雄英随口说了一句,甚至头都没抬,继续思索着开海的事情。
李婉儿放下筷子,主动说道:“有件事妾身想告诉陛下!”
“说吧!”
李婉儿看了一旁的张月和徐妙锦,二人微微点头,这才缓缓问道:“陛下可是缺钱?”
朱雄英一愣,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郭太上妃来东宫看望文珏的时候说的,还说陛下早上去向皇爷爷要钱了!”
朱雄英笑了笑,继续吃饭,说道:“有这事,如今国库空虚,内库也没钱,朕还想开海,可朕实在凑不出二百万两银子出来,这才去找皇爷爷!”
“哎……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朕现在是感触颇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