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把仙钱塞入怀里,略显单薄的身躯仍旧歪躺在椅子上。
他家还是在嵩山东南不远处,前世登封,今生阳城县。
但奇怪的是,除了他爹陈胜,同村和邻村的人在前世根本不曾出现过。
“没着落的事暂且不提,传国玉玺是怎么跑到朕脑子里去的?”
陈恕气恼地拍打着脑袋,想要把传国玉玺拍打出来。
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方圆四寸印章悬浮在脑海中。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清晰而明确!
他迫切想要高呼:“传国玉玺在朕手里,朕命即天命!”
但,秦始皇已经成就仙躯长生不死,并且把行宫建到了月球和火星上,他只有做缩头乌龟的份。
“这传国玉玺,便是朕的重生外挂吗?”
“朕有一枚传国玉玺,那嬴政手里的传国玉玺还在嘛?”
“炼气为什么会有千层万层,嬴政那厮懒到连境界都不划分了吗?”
“异界开疆拓土又是哪个异界,难不成仙秦已经打到了太阳系之外?”
陈恕心中很是寂寥,明明他有传国玉玺在手,却又偏偏被秦始皇和仙秦帝国的伟岸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月逐渐西斜。
浑浑噩噩中,陈恕发觉他正手持传国玉玺,立于九天之上。
他脚下,白云上的万千仙神对着他恭敬俯身,高呼万万岁。
浩渺大地上,密密麻麻跪满数之不尽的百姓……
“嘭!”
好似彗星袭地,他额头猛然遭受一击。
“好痛好痛,大胆刁民,竟敢暗算朕!”
陈恕鲤鱼打挺站起身,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四下张望。
“咦,天亮了?”
陈恕后知后觉,他没来得及去找王寡妇,而是在石榴树下睡了一夜。
秋风起,石榴熟,滚落在地上的红皮大石榴正是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
“唉,美梦一场空!”
陈恕懊恼抬脚踢飞大石榴,颇为遗憾地回味着梦中身为九天至尊的爽感。
“朕?”
天上猛然传来一个清脆空灵的女声,将陈恕吓了一个激灵。
“柳……柳老师!”
陈恕抬头,认出了悄无声息盘旋于头顶的大鸟。
“陈恕,你一介凡俗竟敢自称朕,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从大鸟后背探出的脑袋,却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美鬓男子。
“你是?”陈恕一脸疑惑。
那翼展十几米宛若一架战斗机的大鸟,分明是他老师柳细花的大兀鹰,也是近千年引进的异界特产之一。
“他是钟涛钟老师,县立学院教授剑术的老师,你也忘记了吗?”
一个身穿青绿衣衫宛若仙子的倩影,从大兀鹰后背飘然落入简陋的农家庭院。
她年约二十四五岁,皮肤白皙、温润如玉,鼻子小巧可爱,细眉弯弯如柳叶,眼睛璀璨如星辰。
“钟涛你不要吓他,现在是仙秦炼气时代,早就脱离了古秦的蒙昧,百姓嬉戏自称‘朕’也无碍的。”
“陈恕,你……因伤失忆,学业倒退,我这次前来是帮你补习课程,免得耽误你明年参加颍川郡立学院的选才大考。”
柳细花款款走向陈恕,直接明了说明来意。
她不信这个一向怯懦怕事的懵懂少年,会在她沐浴时行偷窥之事,这才多次前来陈恕家中探望。
“哼,若不是柳老师为你求情,大兀鹰已经对你严惩,我定拧了你脑袋!”
“柳老师心慈,不计前嫌为你补习。要知道她的私课在阳城县一个时辰最少要两枚仙钱,你还不快跪谢师恩!”
钟涛满脸厌恶地斜眼看陈恕,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坨屎。
“一个时辰,足足顶王寡妇两晚!”
陈恕低声自语,对仙秦币和私教课的价值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柳老师身材玲珑有致,气质出众嫣然,倒也物有所值。
“什么两晚?”柳细花茫然。
“啊哈哈,两碗自家种的鲜果,柳教习、钟教习你们快吃。”
陈胜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从房内端出两碗红彤彤的果子放在石榴树下的木桌上,然后颇具威胁地瞪了陈恕一眼。
自家傻儿子真是想女人想疯了,一个时辰抵两晚的恶俗念头也敢生出。
“你们且聊着,我去地里耕种。”
“两位贵客中午一定要留下吃饭,自家养的两只老母鸡已经宰杀在锅里炖煮着了。”
交代完家中事情,陈胜赶着肩高足有两人高体型堪比大象的青牛,拖着犁铧出了院门。
陈家最值钱的就是这头青风牛,它是掌管车马异兽的太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