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陈柔,又往后院去了。也就在这时,刚刚才经历了赶着时间过关,又堵车,才回家的聂钊进门了。当然,他坐的是车,也只瞟了聂耀一眼,就在前门口下车了。聂老板回家第一件事,当然是问佣人:“你家太太呢?”值勤的佣人先鞠躬才说:“在后院。”聂老板回家的第二件事,去找太太。不过他才把包扔给赶过来的宋援朝,穿过楼梯,却又折了回来。拾级上二楼,在楼梯口换鞋子,见奶妈在阿远卧室门口,他就去找儿子了。当然,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还有小孩儿,聂钊到了门口,就又止步了。他没有问,只是看着奶妈,奶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连忙摆手又摇头:没有任何意外。但老板丢了西服又扯了领带,解着手表,双目一狭。他的直觉,家里来个野生小孩,不发生意外才不正常,而且奶妈低着头,眼神四瞟,聂钊就愈发觉得有问题了。但奶妈猛得抬头,却说:“真的没有,而且少爷玩得很开心。”聂钊撕了领带还要解掉表的,他怕表会咯到儿子。屋子里没有动静,就证明自己已经睡着了。聂钊先折回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还把脸也洗了一遍,顺势脱掉衬衣换上睡衣,他的习惯,要抱儿子或者亲亲儿子,自己先要保护无菌状态。进了门,他也是先把手在胸膛上捂一下,这才轻轻贴到儿子额头上。小夜灯开着,他仔细打量,还好,儿子脸上还是一如继往的白白嫩嫩,身上也是。再摸他的额头,不错,没有发烧的迹象,证明没有感染病菌。但还有呢,他还要揭起小被窝,看看儿子的小肚肚。一旦因为有小朋友而吃了太多凉的,生冷,孩子就会鼓肚肚,胀气。那他半夜就必然要醒来,还得抱起来拍一拍,把胀气排掉,他才能睡得安稳。有小朋友,就免不了要吃糖,吃冰激凌,果然,阿远肚肚有点鼓。但这个在聂钊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他去了趟大陆,又是跟客户聊了一整天,要花心思的,很累,也有点烦。而且一进家门就看到聂耀那个丧门心,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但是在养儿子这件事上,聂钊有耐心的。他把双掌合到一起反复搓,搓热,再轻轻放上了儿子的小肚肚上。热传导,他用他的体温来捂热小家伙的肚肚,孩子夜里就不会胀气,能睡安稳了。这是女中医曾经用的法子,她离开的时候,传授给了聂钊。阿远肚肚着凉时不用打针也不用吃药,爸爸的热手慢慢煨,他就不但身体好,脾胃也好,而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聂钊时不时就要看一眼门口。内心一点阴暗的小心思,他希望太太来,并且,太太能恰好看到。他只是人长大了,但其实还是个小孩儿的性格,喜欢被太太认可,也喜欢被她表扬。他别的不行,带娃够优秀,那也是特长嘛。但替儿子捂着肚肚,聂钊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因为房间里有一股陌生又特别的味道。该怎么形容那股味道呢,对了,就是陈柔所说的,像鱼所散发的一样的腥味。难道香香儿子这就变臭小子了,不至于吧,没那么快吧?聂钊于是嗅嗅儿子,唔,还是香香的。他忍不住亲了一口,睡着的小家伙睫毛长长的,弯弯的,小肉手手时不时无意识的挥一下,小嘴巴抿一下,可真可爱啊。但不对,他怎么闻,都觉得屋子里有一股鱼腥味儿,那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