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吗?”
在这人间地狱般的府里活着,还不如离开的好。妧媃这样想着。
“我也这样劝过他啊,可他说那间屋子里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母亲的地方。他觉得他的母亲定是不愿走的,所以他想替母亲好好守着。”易灵儿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那赫连将军回不回来都是一个样。反正阿翧除了还陪在他身旁的那个丁殳以外,什么也没有。”
妧媃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她一直觉着赫连翧瞧什么都风轻云淡的,却不曾想他的一生竟是这般痛苦的走过来的。
看妧媃紧皱着眉头,易灵儿又安慰起来:“不过阿翧很会照顾自己的。他还认识药草,会给自己做好多好多治病的药。他还在青蒙山上发现了一口寒潭,他说每次受了打,只要去泡上一泡就会好了。”
妧媃回想起了那日与阿翧的相遇,他那么早就在青蒙山上,只怕就是去疗伤的吧。
“对了,姐姐。你不是说之前找夜幽草是要给阿翧做香囊的嘛,怎么样,做好了么?人人都说这夜幽草不祥,我倒觉着闻起来挺提神的。你若是做好了,我就帮你捎带给阿翧?”
易灵儿是真想赶紧撮合了他们俩。
“我…这东西,我还是想亲手送给他…”
妧媃低着头,摆弄起手里的帕子。
“也是!这样深情厚意的东西,还是得当事人亲自给了,才能传达出那绵绵不绝的情谊。”易灵儿靠着妧媃调笑起来。
“你别再笑话我了…”妧媃轻轻推了她一把。
“对了灵儿,你跟哥哥最近怎么样了?”妧媃将话题引向了灵儿。
“哎!”
听了妧媃的话,易灵儿少见的沮丧了起来。
“还能怎么样啊。这些日子我听你的话,日日缠着他教我读书习字,关系确是亲近了不少。可我还是不敢跟他道出实情啊。”
易灵儿耷拉着双臂,将玉面挂在桌子上。
“他是那样的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可我呢?若是个男子还好,若依着个姑娘来看,便是个粗蛮无礼的货色。若他知道了我是个这样的姑娘,定是连见都不想见我了。”易灵儿哀叹一声。
“你这话可就说差了。”妧媃点了点灵儿的鼻尖。
“我可常听你的醨大哥说起,他那个灵儿弟弟,心思恪纯、烂漫天真,是个极难得的人。”妧媃坏坏的瞧着她。
“哎呀,姐姐你快别说了!”
易灵儿害羞的跳了起来,捂着一张大红脸不停的打转。
妧媃和青荷都被易灵儿的可爱模样逗的笑了出来:“你呀,就好生跟你的醨大哥亲近着。我在府里时常替你探探他的心意,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道出真相。说不定哥哥他还会觉得是天大的好事呢!”
“我还是赶紧回去替姐姐打探打探阿翧的消息吧!省得姐姐独守空闺在此,总是胡思乱想!”
易灵儿撂下话,就红着脸跑了出去。
“原先我总觉得这个易公子怎么娘里娘气的,没想到原来是个姑娘家。”
这段时间,青荷也对天真的易灵儿生出不少好感。
“那日在汀兰苑,我瞧他第一眼便觉不对。难道你一直都没什么感觉么?”
瞧着妧媃那仿佛看傻子的眼神,青荷有不服气:“那公子到现在,不也没有发现么。”
“你可别说漏了嘴,不然真会坏了灵儿妹妹的好事。”妧媃又不放心的叮嘱着。
“知道啦知道啦,小姐放心。打今儿起青荷就是个哑巴,什么也说不出去。”
阿巴,阿巴阿巴…青荷假模假样的指着嗓子摆着手。
“你当真要这么做?”
昏暗的大殿上,那两瓣殷红微薄的唇,轻轻开合着。
“是。”
站在殿下的人极是肯定。
“南宫大人,若我没记错,咱们当初可…”
“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殿下的人极其谦卑的拱着手,打断了那个人的话。
“哦?可即便如此,你怎么肯?”
那个人饶富兴味的注视着他。
“为人臣子,本该为王上为大人分忧。无论需要臣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
“哈哈哈哈…”
殿上的人仿佛是听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他肆无忌惮的笑着。大约是笑疼了肚子,他弓着腰,可身体仍止不住的颤抖着。
“好!”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伸出修长而又过分白皙的手指,慵懒的沾去眼角的泪痕:“既然南宫大人如此大公无私,若我再不成人之美,岂非太过不识抬举?”
“回去吧,我会给你答案的。”
书房内,回想着前几日的场景。南宫阔仍能感受到对方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