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欧阳尚书素日文质彬彬,此时已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小公子,是谁家的孩子?”
众人见子峰敢说被打之事,便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濮阳琙如何殴打欧阳鸿远等三人细细描述了一番,至于他们围堵长孙媞一事则默契地绝口不提。
欧阳尚书越听越愤懑,安抚好众人,径直回到宴会,将濮阳懿和仲孙莹请到偏厅,详实地转述了一遍一众小公子的话语。
仲孙莹一听濮阳琙居然将人打得受了严重的内伤,气得马上问田嬷嬷:“琙郎呢?”
田嬷嬷也不见濮阳琙,只好去府门外问玄一,却在府门口碰到正要回来回禀的玄一,玄一赶紧告知濮阳琙的去向。
仲孙莹问道:“阿媞受伤了?琙郎呢,是否有伤?
玄一摇头:“回公主,少爷看起来还算康健。”
仲孙莹再不言语,带着濮阳琬疾速赶回府中。
濮阳琙带着长孙媞从药房回府,长孙媞的额头已经敷了药,绑上了一块纱巾,濮阳琙拎着药,一进门便看到仲孙莹坐于正堂,濮阳懿和濮阳琬分坐两边,见他回来,仲孙莹冷声说道:“琙郎,过来。”
二人步入正堂,“跪下,”仲孙莹冷然问道:“你进入是不是打了欧阳府的小公子?”
濮阳琙肩背挺直地跪着,轻笑一声:“那个小王八蛋还有种告状。”
仲孙莹拿起藤条往桌上一拍:“我问你,到底有没有?”
濮阳琙也不瞒着,径直答道:“是,他骂阿媞是‘天煞孤星’,还拿石头砸破了她的额头,我不该打他吗?我打得还算轻的。”
濮阳懿和仲孙莹听到“天煞孤星”的时候脸色大变,看向长孙媞,果然包着白色纱巾,濮阳琬更是心虚得垂下了头。
仲孙莹心下稍定,却仍冷着脸说道:“虽然他骂阿媞是不对,但是你可以禀告长辈,不应该自己动手,你动手了还把人打得那么严重,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今晚开始,去祠堂闭关思过一天。”
濮阳琙问道:“很严重吗,有多严重,快死了?”
濮阳懿吼道:“闭嘴,肋骨都断了两根,你知不知道你下手再重一点他就要一辈子躺在榻上了。”
濮阳琙眉梢微挑,站起身来,把药方递给长孙媞,向祠堂走去。
濮阳琬向仲孙莹求情:“娘,阿兄都说了,那些坏家伙欺负阿媞他才动手的,阿兄不是故意的。”
她又转向长孙媞说道:“阿兄都是为了你,难道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长孙媞跪在仲孙莹面前说道:“公主,此事皆是因阿媞而起,您要罚就罚阿媞吧。”
仲孙莹眉目疏淡:“阿媞,此事虽然非你之故,却是因你而起,本宫也不罚你,你自行抄写一百遍《女德》,以后类似的宴会也不要再去,免得多生事端。”
“是。”
长孙媞遂回清客苑,顾不上休憩开始抄女德,未几,醉蕊端着一碗药过来:“娘子,喝药吧。”
长孙媞依然注目摘抄,笔下不停:“先放着吧。”
春意寒凉,月华如水。
待到抄完一百遍《女德》,已是天色微明。
醉蕊睡在一旁的小榻,长孙媞拿条绒被给她盖上,将手抄整理放好,喝完一碗已然冰凉的药汤,药味奇苦,她拿着碗送到府中的厨房,此时仅有三两人烧火煮水。
她要了几个刚蒸好的馒头,一壶水,沿着石径往位于府内北方的祠堂走去。
祠堂的门从外面锁了,看守的是个老仆役,坐在墙角睡着了,打呼噜打得震天响。
她蹑手蹑脚地从老仆役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祠堂的大门,濮阳琙躺在蒲团上,已然睡着了。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摇了摇他,濮阳琙睁开眼睛,看到是她,警惕的表情略松一下,她把馒头和水递给他,轻声道:“阿兄,吃点东西吧。”
她知道被关禁闭是断水断粮的,冒着被大长公主罚的危险来给濮阳琙送点干粮。
他确实饿了,从昨日下午一直到此刻都粒米未进,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然后看了看长孙媞的额头:“伤口还疼吗,有没有好点儿?”
长孙媞猛摇头:“不疼了,上了药就好多了,就是你,为了我被关在这里,对不起,以后不要为了我的这种小事打人了,好不好?”
她小声地抽泣着,圆圆的泪珠像是透明的珍珠从粉嫩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濮阳琙抬手帮她擦掉泪水,眉毛一扬:“他欠打,小爷愿意。”
濮阳懿上完早朝回来,一脸郁闷。
仲孙莹问他何故,他愤怒地说道:“礼部尚书欧阳大人参我纵子作恶。”
“岂有此理,”仲孙莹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他既然要这么说,本宫也要找太皇太后评理。”
二话不说,她换上曳地宫装杀进了寿康宫。
太皇太后看见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