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束缚在榻上的男子闻言,终于启口,轻声道:“妻主……”
却见甄起几步上前,探出手来拽住那男子的下颌,将其狠狠掰了起来,饶是瞧一眼,都觉得很疼,再加上甄起的手劲,饶是东风笑在屋檐之上,也能瞧见,那男子的下颌已然红了一片。
“妻主……”那男子低吟一声,却是无法挣脱。
的确了,便是此时榻上被束缚的男子是铁扎那一等的,都不见得能挣脱得开,何况是这个看着就略显瘦弱的男子?
“我被城主那个老女人抓了进去……你为何不马上告知给傅沧或者老二老三?”甄起的声音冷冰冰的,低着头瞧着那男子,东风笑瞧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等我死了,正好你现在还带着贞洁印子……呵,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世女了,以后,就可以成为城主大人的正君!”甄起的话语里满是嘲讽,只听那男子咬着牙闷哼一声,想必是甄起又加重了手上力道。
“妻主……君下……”
“君下?你以为你这侧君,是你想得便得的?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便让你作一个卑贱的奴,只能受人蹂躏,遭人欺侮,如今你有的一切,都会统统消失!”甄起一声断喝。
那男子便噤了声不敢言语,只是闭了眼,压低了声音沉重地喘着气。
甄起见状,小臂一抖狠狠丢开他的下颌,那男子被束缚的身形也因此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却见甄起反手便拿起了那盒子里盘绕着的短鞭,打开来,瞧着也有一条手臂的长度,只见她恨恨地拽着那短鞭,忽而又启口道:
“昨日外面来了客人,你又暗中派人去探查……你以为,平日里倒酒的小厮被你换了,拿着鸳鸯壶,给对方倒的酒又平又淡,给我倒的酒浓稠扑鼻,我会没有察觉?!”
那男子不出声,屋檐上的东风笑却一惊——不想昨日的‘薄酒’,竟有着一番因由。
“柳长吟……你又是想随了世女,又是想回到外面……算计颠倒,委实不过是不肯留在我处!柳长吟,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平日里我可曾亏待过你半分,你竟处处钻营设计,欲设我于危急之地,真真将我这甄府,视作人间地狱?!”甄起低吼着,声音里尽是愤怒和委屈。
那被唤作‘柳长吟’男子闻言,抬眸瞧她,眸子里光芒闪了闪,启了唇,却终究是未说出话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甄起一振手臂,长鞭一挥,只是眨眼之间,柳长吟身上便多了一条红痕,纵是隔着纱衣也隐约可见。
“……唔……”他紧紧咬了唇,疼得周身都在颤抖。
可是甄起不肯停手,扬起长鞭来,‘啪!’又是一声,仿佛比方才那一声还响了许多。
又是一声分外压抑的闷哼,此番,束缚着柳长吟手脚的铁链都在颤抖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甄起狠拽着鞭子,冷声道:“求我,认错。”
可柳长吟只是兀自闭了眸子,依旧是一言未发。
只听屋中沉寂了一会子,随即,接连几声‘啪!’‘啪!’‘啪!’……那柳长吟起初还会发出几声闷哼,渐渐的,竟连声息都没有了。
惨啊,太惨了……活脱脱就是现场动刑……东风笑早已拿着瓦片扭过头去,简直不忍再瞧下去,听着那鞭子声不再响起,才睁开一只眼睛瞧下去。
却见那男子周身早已没了力气,身上杂乱的是数条红痕,分外骇人,此番早已被抽得不省人事,手脚依旧被缚着,脖子垂向一侧,了无生机,他低垂着头,紧闭着眼,奄奄一息,那模样好生凄惨,却也不难想象,方才定是甄起气急,用大了力气。
东风笑只觉胆战心惊,这男子,真的是甄起醉酒之后念念不忘的‘吟儿’?
正在此时,只见甄起伸出手去,哑着嗓子嘟囔着什么,却是模糊不清,她用手轻轻抚弄着那男子的面颊,仿佛是在抚弄着一块易碎的稀世水晶。
她就这般悄无声息地坐在榻上,周遭的‘刑具’早已放下,就那般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半晌,忽而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先后在那两侧的铁栓上各自一按,只听‘呼——’的一声轻响,那男子便落在了绵软的榻上,四处踝关节皆是一片红肿,周身卸了力气陷在床榻之中,只见甄起探出手去,一边俯下身去,一边缓缓地解着那男子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