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在后面。
东风笑便拎着笤帚跟上了。
乌查婼前脚入了屋子,屋子里剩的那个丫鬟小锦就小心翼翼地行礼出来了。
嬷嬷低声对着小锦交代了几句,继而指了指东风笑,小锦看了看她,继而乖顺地点了点头。
嬷嬷看了看二人,继而就匆匆走到庭院外面等着去了。
毕竟小姐每次见王爷,都不欢喜有人在旁边的。
东风笑看着小锦拉着自己往一边走,心里却并不甘心——她倒是想看看,玉辞和他的未婚妻,如今关系到了如何的地步?礼节都没完,就住近王府了。
“我们不是负责看茶倒水的么?这怎么能走开去。”东风笑低着声音,分外耿直。
小锦脸色一慌:“当然需要走开去,你瞧,嬷嬷都退到院落外面了,你要是不想被打发走,就快些随着我过来。”
东风笑愣了愣,也便随着她走,一直被拽到一边的后院。
东风笑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抬了头瞧向那一扇窗子,发现屋里有一扇屏风,隔着屏风的缝隙,恰恰好好能瞧见玉辞。
罢了,这里也能瞧着。
小锦却是定了定神:“嬷嬷唤我来告知你事项,其他的倒是简单,王爷并非是事多的人,我一会儿同你细细交代,另外你这几天好生随着我瞧着便好。”
东风笑用余光看着屋子里面的动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小锦也没管她,继续说着:“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记清了,方才的叶子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小姐弄走的。”
东风笑一愣,被这一句话生生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
小锦看着她,一字一句:“记清楚了,你是这里的丫鬟,绝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东风笑微微挑眉:“方才那个丫鬟,听小姐说,是因为做事不麻利。”
小锦轻笑一声:“哪有什么麻利不麻利的,那日叶子给王爷送药的时候,王爷在书房写画着呢,叶子远远地问了安,走上前去搁下药来,看着王爷愣了一会子,这便给小姐派来送东西的丫鬟瞧了去,今日才有这么一出。”
“所以说,没有希望的事,就想也不要想。”
东风笑闻言莞尔:“明白了,多谢姐姐。”
心里却是笑,这乌查婼,表面上装得这般大度,背地里说她是醋坛子怕都是委屈她了,简直就是个醋缸。
可是‘没有希望的事’,就想也不要想吗?
她便不,不仅仅要想,还要做。
小锦听她应下,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才将事情细细讲来。
而东风笑则是一般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睛的余光一边往那屋子里溜。
屋里。
玉辞依旧是披散着一头长发,坐在琴案前面,两手抚在琴弦上,却是不弹。
乌查婼在一旁忙忙碌碌地准备着汤药和纱布,忽而低声说着:“王爷,是婼儿的不是,来了许多天,一直都有闲事,也未能好好侍候王爷。”
玉辞闻言,抬眼看了看她:“小姐不必这般做,不合规矩。”
乌查婼愣了愣,继而莞尔:“谢王爷体恤,可是既然都拜过堂了,婼儿也想着,王爷身边缺个人照料,虽说睿王爷平日里甚是关怀王爷,可终究也是男子,毛手毛脚的,不若让婼儿来,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尽数除去便好了。”
玉辞颦了颦眉,没再言语,虽说给人侍候着的确省事,可如今他心里却是莫名地抗拒。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小姐客气了,好意心领,如今这伤已经大好,无需他人相助了。”
乌查婼一愣,继而结结巴巴道:“王爷、王爷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听睿王爷讲,王爷那胸口的伤,差一点就要刺入心口了,就差了数寸,这伤,一旦不慎,怕是……”
可她没想到,好端端地劝着,一向温和冷清的玉辞,却忽而抬起眼睛来瞧着她。
他的眼睛极为好看,狭长的凤眼,可如今瞧着她的目光里却带着三分戾气。
乌查婼一愣,生生停下了话语来。
“出去。”
玉辞忽而启口,却只这两个字。
乌查婼愣了愣,不曾想到性情如此好的他,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
她却是咬了咬牙,端着茶盏几步上前去:“王爷,婼儿可以出去的,但是王爷好歹也要将药喝了,以及,伤口上的包扎也该换了,婼儿怕王爷行不方便,王爷若是不嫌,便让婼儿来帮王爷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