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平淡而又窝囊。
可是东风笑素来细致,自然不会忘了那等重要的事,比如说,那交代好的药。
东风笑在外堂将药煎好放在盏中,就这么端着药走入了屋子里。
乌查婼不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有玉辞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
东风笑小心地将汤药递上前去:“王爷,喝药,趁热喝的。”
玉辞闻声,回眸瞧了瞧她,抬起手来将要接在手里,本来是想要搁在一旁,却忽而眸光一闪,颦了颦眉,又端起药盏来嗅了一嗅。
“……这药?”他忽而启口,缓缓说着,眉微微蹙起。
东风笑不明所以,颔首:“是,是药房特意交代的。”
玉辞闻言却忽而扬唇笑了笑,启口轻轻浅浅地嗅了嗅,继而就搁在一旁,抬起眼来瞧着她:“这药可喝不得。”
东风笑不明所以。
“这是药房交代的。”东风笑想了想,只能这般说。
玉辞又笑了笑:“那依你的意思,我便喝了它?”
东风笑愣了愣,咬了咬唇,抬手从一侧拿出试药的小杯来:“那婢子便先试药。”
玉辞闻言颦了颦眉,低声说着:“这药……最好还是不要碰。”
这是什么药,他一闻便知。
却是不知是谁将这东西弄过来的,是乌查婼,还是另有其人?
东风笑愈发不明了他的意思了,抬手执起这药来,迷迷糊糊地瞧着,再次后悔自己不通药理,只能看出这药黑乎乎的。
“有毒吗?”
半晌,东风笑凑近了,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玉辞愣了愣,也不知该如何说,半晌,只是低声道:“没毒,但是……”
瞧见她将那药凑近了唇边,玉辞一个蹙眉,几步上前去,抬手就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
东风笑只觉得手腕一紧,继而匆忙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药?”
玉辞颦了颦眉,动了动薄唇,半晌只是低声说出两个字来。
“……情药。”
东风笑一愣,一个没留意手里的药盏‘啪嚓’一声落了地,摔了个稀碎。
乌查婼自己不在,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的未婚夫送这种药?!
还是说,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旁人动了手脚……
东风笑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顾青那张冷如玄铁的脸,以及她带着血缨枪溜走的身影。
这一瞬间,脑海里明白了七成。
“王爷,婢子不知是这种药。”
东风笑方才定下神来,想要快速收拾好东西,息事宁人,却不料外面,忽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东风笑一惊,转瞬间,门已经被人推了开来,乌查婼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入了门来,急急地便叫道:“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玉辞不着痕迹地松开东风笑的手:“无事。”
东风笑咬了咬唇,心下明白自己这是中了计了!
定是有人去告知了乌查婼,时间才会这么恰好!
乌查婼松了口气:“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继而却是一凛秀眉,满脸怒气地瞪着东风笑:“你,过来!”
东风笑咬了咬牙,埋了头,道了一声‘是’,继而几步走到了乌查婼面前。
乌查婼也不多想,看着身边的嬷嬷,口里只吐出一个字来:“打!”
东风笑咬牙,还没想着躲与不躲,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耳光便狠狠地抽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
这嬷嬷手劲儿极大,饶是东风笑功夫不错,也被抽得身形一颤,嘴角便出了些血,生疼,她稳了稳身形,也不捂住脸,也不颤抖,更不哭,只是笔直地立在那里,仿佛是一棵松。
乌查婼此时气急,也顾不及玉辞便在一侧,启口就开始骂:“懂不懂规矩!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竟敢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王爷!”
东风笑唇角冷冷一勾:“小姐说的是这药?若不是王爷提醒,我都不知晓这药有问题!”
乌查婼美目圆瞪,瞧着这个丑丫头,只可惜东风笑比她高上半头,并且还硬气地不肯低头,乌查婼只能抬着头瞧她,只觉得自己的气势小了许多。
“你亲自熬的药,亲自给王爷端过来的,还敢狡辩?!今日若不是王爷察觉,可就着了你的道了!”
一旁,那嬷嬷也冷笑着:“呵,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疯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赶来惹我们小姐的事,可笑,可笑!”
东风笑一咬牙:“我说了,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子,而药需要从药房来,我怎么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