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发染成黑色。
然后摘下每只耳朵上的六个耳环。
脱下食指上的三个戒指,小指上的两个骨戒。
放到桌上。
旁边递来盘子,低头吐出舌钉。
“给我剪短一点吧。这里,分层的碎一些,”我盯着镜子,调整着角度,修长的手指摸到耳后。
出了理发店,戴上头盔,跨上机车。
深深吐出一口气。
然后拧动把手。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门前的风铃“叮铃”一响,我飞快的推开门,进入花店。
一边道歉,一边把挂在身上的挎包,从肩上拿下来,挂到墙上。
挂好包,取下制服,戴上帽子。
花店的主人是一位普通女生。
我是这家花店的试用员工。
现在是下午,适合睡觉的暖融融天气,我用抹布擦拭着盆栽,抬眼看向前台。
前台的后面放着一把折叠长椅,她睡在上面。
我的唇,再次出现笑容。
在这里工作,尤为幸福。
由于角度的原因,我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存在。
我无比认真,有条理的将花店的盆栽,台架一一擦拭干净。
当然在做卫生的时间,我偶尔也会看向她。
下午的三点,我将花店的内里擦拭干净,在水龙下清洗抹布,甩甩水,抹干手。
我从杂物间拿出扫把,簸箕,开始清扫地面。
花店不大,只是,其实我并不擅长打扫卫生,不过幸好我还不算笨。
“呼,”我吐出口气,拧住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拖完地,我把拖把洗了一遍,然后挂到阳台上晾着。
这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腕表,撇撇嘴,那两个人也该来了吧。
在下午的四点四十分,夕阳偏斜进店内。
门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
被推开。
我站在老地方,抱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和微笑,弯下腰,“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一个女的,想要在这家花店打工。
还有个男的跟着一起来的,要收购这家花店。
他们是一对神经病。
三天前来的,女人和男人来的时间有时候是错开的,有时候是一致的。
女的看到了招聘启事打算应聘,男的呢在女人不在的时候想把花店买下来。
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良寂的打算,在他说想和老板谈一谈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从他们的聊天里我也能猜测出一点大概东西,他们以前好像有点关系,不过现在闹别扭了。
我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向他们介绍特色,“请看这里,这是新进的金鱼草,象征家庭和婚姻,这是龙舌兰,辛辣又刺激……”
穿过架台,我一一向他们介绍摆在上面的花草,期间没有出现一点不耐烦,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一点差错。
他们的心思明显不在花草上,一个一脸漫不经心,闲庭信步的好像在参加自己的商业晚宴,一个一脸忧伤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盆栽。
被我的步伐带着走。
介绍完我所知道的那几个,我就直起腰不再说话了。
嘿,早知道大学应该选修园艺的。
我盯着良寂露出的黑色的裙角出神。
“叮铃——”
在十八点多的时候,晚风吹动了门前的风铃。
前台后面的长椅上发出“吱呀”的声响,蜷缩着伸开腿。
这时候我知道她醒了。
可是他们怎么还不走,一时忧虑爬上我的眼睛。
他们还在前面说着,女人的情绪被挑动起来,有些激烈,男人则是用他那冷静的态度诉说着请求她留下来的话。
我站在绿萝的旁边,直直的看着他们,脸上笑容紧绷,用力掐住手指。
他们纠缠着纠缠着,男人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出花店。
我出现在透明的玻璃门前,看着他把她塞进车。
这时我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微笑,深深吐出一口气。
良寂在这个时候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她的长发有些乱,由于刚起身还有些微微炸开,脸上的表情懒散,提不起什么劲。
她从前台后面走出来,抓了抓头发,打了哈欠,去杂物间。
平心而论,我并不需要紧张,可是,我的眼珠随着她的身体转动——她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的手指摸上耳坠。
我能清晰的看到她分开的发丝,她柔软雪白的手指,柔软的骨节,摇晃的耳坠,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放大,放大。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