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路灯洒下昏黄光晕,庄生的身影被拉得修长。他缓步行着,手中紧攥花店找回的零钱,硬币相碰,清脆之声不绝于耳。
秋风乍起,路旁梧桐叶沙沙摇曳,数片枯黄叶片打着旋飘落,先落于他肩头,复又轻轻滑至地面。他仰头,望着那光裸树枝,方惊觉秋已至,夏日已然落幕。
行至家门口,他自裤兜摸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旋开。屋内静谧,唯墙上挂钟滴答作响。他换好拖鞋步入厨房,开启冰箱取出一瓶冰水,仰头猛灌几口,凉意自喉间直抵胃腑,稍感舒爽。
踱步至客厅,他打开电视随意换台,然目光游离,节目内容皆无法入眼。新闻、电视剧、综艺……诸般节目似皆与他绝缘。他遂关掉电视,行至窗边,凝视窗外漆黑夜空,几点繁星闪烁微光,仿若向他眨动眼睛。
苏晓的身影浮现心头,忆起往昔于游乐园共度的欢乐时光。他取出那根红丝带,轻轻摩挲,指尖触感丝滑,其上还残留着苏晓的淡淡体香。他将丝带系于腕间,绕了两圈,系得紧实,仿佛苏晓此刻就在身旁。他闭目深吸,似还能嗅到那熟悉气息。
转身走向书桌,拉开椅子坐下,取出作业本欲写作业,却难以凝聚心神。苏晓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不断在眼前浮现。他搁笔揉按太阳穴,只觉头疼阵阵。起身步至阳台,俯瞰楼下空荡街道,路灯昏黄光芒笼罩,一片朦胧。他深吸秋夜凉气,忆起苏晓曾言,其喜爱秋天,称此季节既是收获之时,亦是思念之季。
不知苏晓现今何方,亦不知其是否念着自己。回到房间躺于床上,凝视天花板,屋内寂静,唯有挂钟滴答。他闭目,脑海全是苏晓身影,初遇之景、游乐园嬉闹之态、摩天轮赏落日之刻……眼眶渐湿,他强抑泪水,心下知晓,必须坚强,纵仅余六月时光,亦要好好活下去。苏晓之言回响耳畔:“珍惜每日,开心过好每一天。”他深吸气,暗自叮嘱定要践行。再睁眼,天花板依旧,屋内安静如初,挂钟滴答不停。他翻身合眼,渐入梦乡。
次日清晨,庄生醒来神清气爽。洗漱完毕换好校服背上书包出门。至楼下,见楼门口一熟悉身影,乃是王强,他同班同学兼挚友。王强见庄生,疾步跑来:“儿子,今天咋出来这么晚??”庄生浅笑:“晚上没睡好而。”“你不会生病了吧?脸色这么差。你让我这个当爹的怎么活??”王强关切问询。“就是失眠而已,没什么大事。”庄生回应。“那行吧,go go go。”王强道。庄生点头,与王强同向学校而行。
途中,王强滔滔不绝,讲述校内趣事、班级八卦……庄生听着,面上泛起淡淡笑意,有友相伴,甚觉美好。
行至学校门口,见一群学生围聚一处,议论纷纷。“闻说学校来了转学生。”“是吗?是男是女?”“听言是女,生得极美。”“真耶假耶?咱俩瞧瞧去。”庄生与王强好奇凑近。
挤入人群,见一着白色连衣裙女孩立在公告栏前,浏览学校规章。女孩长发乌黑亮丽,于阳光下熠熠生辉。肌肤白皙胜雪,细腻如脂。五官精致,宛若洋娃娃般可爱。脚踝处系一根红丝带,随风轻舞。庄生望向那女孩,心跳陡然加速,只觉此女甚是眼熟,似曾相识。细细思量,猛地记起,这不正是苏晓!他揉眼,疑是目眩看错。再用力眨眼定睛细看,没错,确是苏晓!她怎会在此?她不是已然……庄生呆立原地,一时竟不知所措。王强肘击他:“庄生,你怎么了?你认识那女孩?”庄生回神,摇头:“不,不识。”“真是漂亮哈,你别说!”王强赞叹。庄生无言,只静静凝视苏晓。苏晓似未留意他,看完公告栏转身朝教学楼走去。庄生望着她背影,满心疑惑。他极想追上前去问个究竟,却又心怀怯意。恐这一切只是虚幻梦境,怕苏晓会如上次那般骤然消逝。他站在原地犹豫片晌,终未追去。转身对王强道:“走吧。”王强点头,与庄生同向教学楼而去。
一路之上,庄生心不在焉,脑海尽是苏晓身影。不明苏晓现身于此之因,亦不知她是否仍记着自己。心内慌乱如麻。
行至教室门口,见班主任李老师立在讲台,手持一份名单。“同学们,今天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李老师言罢,教室里掌声雷动。李老师指向教室门口:“苏晓同学,请进。”苏晓步入,站于讲台向同学们鞠躬:“大家好,我叫苏晓,日后请多关照。”其声清脆悦耳,仿若银铃。教室里再度掌声响起。李老师指着教室后排空位:“苏晓同学,你坐那儿吧。”苏晓点头,走至后排落座。
庄生望向苏晓,满心惊诧。未料苏晓竟与他同班。他偷觑苏晓一眼,发觉苏晓亦正瞧着他。目光交汇,苏晓对他浅浅一笑。庄生顿觉脸颊滚烫,忙低头,不敢再看。心跳如鼓,不知苏晓是否仍记得他,亦不知该如何应对。
上课铃响,李老师开始授课。庄生强使自己专注,却难以入神。脑海皆是苏晓身影、笑容、声音……仿若置身梦境。
下课之后,王强至庄生面前:“庄生,你今个昨了?一直心不在焉。”庄生摇头:“没事,就是太累了。”“这没事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