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陪江红,可娄明轩不同意。她说:“小子,你必须回阳城。一是你老子李臬台要见你;二是你的九经尚未学完,要回府学继续学习,以备来科考试!”她慈爱地看着儿子,眼里发出期待的光,“沐文儿,你守丧己错过前科了,来科再也不能错过了!”
结果,新婚小夫妻只好分钗断带。
清晨,浓雾弥漫。李家人的车马离开了“江安客栈”。李沐文骑着江红的汗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与江红互换了坐骑。这匹汗血马是江红的至爱。它刚劲,颇有灵性;它有点泼辣,很像江红的性格。它走在浓雾弥漫的路上,踏着碎步,一步三回头——它真的不想离开旧主人。
此时,李沐文的白华马被栓在客栈的马桩上。旧主人走了,它焦急万分;它绕着马桩左蹦右跳,四蹄腾空,咆哮嘶鸣。
此时,坐在柜台前的江红听着白华马的嘶鸣声,早已撕心裂肺。她突然离开了柜台,向屋顶爬去。她站在最高的屋顶上,用眼神拉住夫君:手,不停地挥舞着;泪水,不停地流淌!可眼神最终是拉不住夫君的!李沐文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浓雾之中。
这一天,镇南将军一行人已经进入荆南的地界。跟随镇南将军的除了顾玉茹之外,还有十多位亲兵。
这荆南地区虽属于南汉朝庭,但由于与北真接壤,南汉朝廷似乎不太睬理。这里地理位置特殊,是天然屏障,山峦很美。
人骑在马上,马奔驰在驿道上,随着骏马的驰骋,向两边瞧着,美丽的山峦此起彼伏,仿佛是一条绿色的巨龙在翻动。
未到晌午,马就跑出了汗。镇南将军放慢了速度,与顾玉茹并肩而行。她用马鞭指了指前面,问道:“顾将军,一路走来,有何感呢?”
顾玉茹答道:“启禀镇南将军,这一路过来,末将觉得祖国河山壮美,景色迷人,只是……”
镇南将军回头看了看顾玉茹,紧问道:“只是什么呀?”
顾玉茹靠了近来,压底声音说道:“越往北走,村镇越来越萧条,田地越来越荒凉!”
镇南将军不置一词。他知道顾玉茹说的是真话。这荆南地区的确很荒凉。当年北真人攻陷京都前,荆南地区的民众都向南方逃命去了。而北真军队入侵时,对这里的村镇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许多村镇的物品不仅被抢光,而且妇女也被抢走,男人也被杀死,房屋也被烧光。侥幸活下来的要么无家可归,要么生活陷于绝境,也被迫离开了故土,过着流落异乡的生活。
“自己的阿爸阿娘和顾大伯一家人不也是从中原流落到阳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吗?”镇南将军喃喃自语道。她呼吸急促,心潮汹涌澎湃。她的脸色变成了蜡黄色。
顾玉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惊愕地问道:“将军,末将刚才说的话错了吗?’
镇南将军摇了摇头。她闭上了眼睛,长呼出一口气。渐渐地,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睁开了眼睛,弯下了腰,用手掸了掸袍裾上的灰尘,瞅着顾玉茹的眼睛问道:“玉茹姐,我今天穿的这套白色战袍好看吗?”她在给自己减压。
有亲兵在身边,萧归沐叫自己为姐,顾玉茹又是大吃一惊。她后撤几步,假意细细打量一番,夸张地说道:“将军,您美呆啦!有点像我弟弟李沐文的身影。”
“你说的是白衣公子李沐文吗?”镇南将军一下子刷红了脸,红得像释道旁的桃花,“呸呸呸!你的身影才像他呢!”
她拍马向前疾驰而去。
顾玉茹拍马追赶,说道:“他是我的亲弟弟,当然像我啦!”亲兵们也紧跟着奔驰。
前面村镇浓烟滚滚。
镇南将军马鞭向天一举,说了个“停”字,十几匹马一下子停在她的马后。
顾玉茹策马上了土丘顶,望了望,回来说道:“将军,前面村庄浓烟滚滚,可能是土匪做乱!”
镇南将军拍马说道:“走!咱们快去看看!”
迎面来了许多逃命的村民。有人高喊:“快逃命啊!北真人又来抢劫啦……”
镇南将军听清楚了,是北真人来抢劫!她喷怒地对顾玉茹等部下说道:“弟兄们!是北真人来抢劫!咱们杀他们狗娘的去!”
顾玉茹同亲兵们异口同声喊道:“咱们杀他们狗娘的去!”
镇南将军马快,第一个冲陷入村口。她大挥长剑,见着北真人便杀。
这些北复人并不是普通的土匪。他们是驻扎在荆南边境的北真军队。这些北真军人常常越过边境到南汉的土地上烧杀掠夺。他们洗劫财物,抢劫妇女。兵比匪凶恶百倍。
在村路口,镇南将军的长剑与一位北真首领手中精良弯刀碰撞出了火花。
北真首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北真勇士的筹粮行动!”
镇南将军大声说道:“我们是南汉荆南统制司的戍边将士!”
北真首领蛮横地说道:“胡说!本将军知道荆南统制司的那些脓疱绝不敢加以阻拦!你到底是谁?”
镇南将军大声说道:“问我?新上任的荆南统制使镇南将军是也!”
北真首领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什么狗屁将军,没听说过!”他咆哮地挥着弯刀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