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提起裤摆上前喊道:“伯伯可是要去镇上!”
“更远!去洛阳咧!送百花酒!”老翁的喊声中气十足,回荡在这小小的山沟子里。
白持盈眼睛一亮。
洛阳城,华灯碍月,飞盖妨花①,她母亲便是洛阳生长的女儿,记忆里的外祖家檐上总是挂一排气派的灯笼,兰园春草蔓生,莺蝶飞舞,好不热闹。
只是洛阳依旧在,不见旧时人。
去洛阳吧,去找到可供自己命运盘旋歇落的地方,白持盈自思。
“伯伯可能捎我一程?我恰也要去!”她赶忙上前,从怀中它掏出几个铜板来,要塞到老伯手中。
“哪讲究这些,一会儿路上听俺唱曲子调,也就是路钱了。”哪想老伯摆摆手,长长地唱了一声调子,便招呼着白持盈上了牛车。
直到坐上牛车晃晃悠悠地行进了两个时辰,白持盈还略有恍惚,她呆呆地朝后望去,小小的村落早已不见了踪影,化作天边的一斑墨痕。
牛车过一处窄桥,两侧芦苇丛生,龇出的两端生生将桥面趁更加狭窄,老牛呼哧呼哧行走几步便要“哞”一声,此时老伯便悠悠地唱上两句,将车赶过陷阱一般的窄桥,熟练而稳当。白持盈正在一堆酒坛子中间咯咯地笑着,和老伯一人和一句唱着小调,却听老伯忽然停下车来,“咦”了一声。
“怎的啦伯伯。”
白持盈回过头来,顺着老伯的视线寻去,却见正是这桥的尽头边、黄土芦苇之上,卧了一个不知生死的人。
这人身上衣裳已经被血迹浸得瞧不出原来颜色,只能依稀瞧见浮起的线绣成一片片精致的图案,腰上一莹白玉佩,身长约莫有八尺余。见老伯踌躇不定,白持盈捡起身边一根木棍来,拨开这人散落成结的长发,果然瞧见一张血迹斑斑苍白如玉的面庞。
有眉间朱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