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抽烟,还在是熏腊肉啊?”
那一大碗积攒下来的烟屁股。
估计是现在不乱花一分钱的凌文亮,刻意积攒下来的...等积攒的多了。
把这些烟屁股拆散。
然后将里面的烟丝抖出来,裹进报纸条里。
还能凑合着抽几口不是?
“嘿嘿,不懂了吧?烟是神仙药,可驱万般寒。酒是续命散,可解三千烦...”
凌文亮大口大口咀嚼猪头肉,呼的又偏过头,啃下一口烧鸡,
“先如今,俺也就只剩下这点追求了。
天天一个人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塬上,能和俺说话的,只有西北风。
你再不让我抽点儿、喝点儿,俺还活个屁呀!”
“出息!”
叶小川满是不屑扬起手,“我看你在山上养了不少羊,还养了两头小驴?
你私自养这东西...最终咋算?到底是算白家沟集体的财产,还是算你个人的?”
浑身衣衫褴褛,脏不拉叽、胡子八叉的的凌文亮,只顾着埋头忙着喝酒吃肉。
听见问。
嘴里含含混混的回道,“爱算谁算谁的吧!现在白家沟大队都乱成球了...!
到时候。
如果新来了大队干部,他说这算集体财产,就算集体财产...反正杀了都是肉,谁吃不是吃?”
在这个时期。
个人是不允许养羊、骡子,包括驴和牛这种大家畜的,只能由生产队的饲养室集中饲养。
对于私人?
上面只允许社员们,在家饲养一些鸡鸭鹅兔子之类的小东西...
如今的凌文亮离群索居,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塬上。
这家伙在种树之余,居然还私自养了估计有20来只小羊,有2头小驴?
要是被生产队干部较真,那还不得一把给他没收了?
可这家伙,面对那么多绵山羊、那么贵的驴...居然毫不在意?
“嗝儿...”
整下一只二斤多的烧鸡,啃了一半的猪头肉。
凌文亮这才心满意足的,用袖口抹抹嘴唇的上的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嗝儿!坐吧...额,好像我这蜗居,还真没个空余的地方给你坐。”
掀开挡在面前的木板,凌文亮缓缓从窝棚里钻了出来。
伸个懒腰。
自顾自从叶小川的包里扯出一条烟,很是熟练的撕开外皮...
想了想。
这家伙居然又把那一整条香烟,随手给扔进窝棚里。
然后从他自个儿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经济牌’香烟,弹出一颗叼在嘴里。
划根火柴点着了,这才心深深吸了一口,“呼——”
“舒坦!”
全程,叶小川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吭声...
“看我做个球咧?”
凌文亮很是贪婪的猛吸香烟,“如今俺算是毁了,彻底咧熊哩...以前,俺确实曾招惹过恁。
要是恁心里有气啊,现在...打我一顿得了!保证不还手...咋样?”
凌文亮的个头其实并不比叶小川低,毕竟他是胶东人,骨头骨架大。
“我要想揍你,早就把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叶小川摆摆手,“说吧,你请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凌文亮笑笑,“好事,我想和你合作一个大项目...一旦见效益的话,那最少是几十万!”
“嘁...”
叶小川笑,“你说话的时候啊,我感觉应该先背着风。然后呢,嘴还不能张的太大...那样,就不容易闪到舌头。”
凌文亮笑,“看不起人不是?莫欺少年穷...算了,俺知道自个儿嘴笨,说不过恁。
来来来,咱今天就来个眼见为实!”
一边说着。
凌文亮率先离开窝棚,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土坑前蹲下。
等到叶小川走到那个土坑边缘,此时的凌文亮已经挥动铁锹,将已经种植在树窝子里的那棵小树,给拔了起来。
将已经种好的果树苗拔掉?
在叶小川满是不解的目光中,凌文亮继续挥动铁锹,又将土坑里那种半沙半土的泥巴,给一铲一铲的往土坑边上刨。
最终。
往下挖了一尺多之后,凌文亮丢掉铁锹,索性用双手开始刨土。
片刻之间。
松软的泥土被刨光,随即露出埋在土坑里的两个陶罐...
伸手抱起一个。
凌文亮转身举给叶小川看,“来,我来考考你,叶同学,觉得我这种做法,到底是什么用意?”
叶小川笑,“树葬?”
“呸!”
凌文亮也笑,“别欺负我没读过外国书,以为我听不懂树葬是啥意思?这一望无际的的黄土塬,哪不能埋人...谁会搞树葬?”
接过凌文亮递过来的那个做工粗糙异常,造型不圆也不算扁的扭扭歪歪,一看就卖不掉的土陶罐。
挺沉,有点摇摇晃晃的。
很显然,陶罐里估计是装满了水。
只见这个土陶罐上面,还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