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着前方的浮空仙山,怒目相对。
仙山洞天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冷哼一声,施展出改天换日的神通,一尊通体雪白,大袖飘摇的法相巍峨天地,不输对方分毫,毫不客气地回道:
“姓舟的,我看你是大梦做多了!”
神人阴沉道:“你那门人季临渊入门不过几十年,出手就这般狠厉,连道场门庭的嫡系子弟都敢杀,戾气如此之重,不杀之以儆效尤,如何给宫中一个交代!”
仙人法相嗤笑一声:“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那几人自己找死,居然敢在战场上出卖自家门人的坐标,事后被找上门后还敢试图围杀临渊,这等门人,死了也就死了!”
“哼!”神人森冷道,“哪怕他们三人心有私心,也轮不到他季临渊一介天王来做主!不然要宫中执法殿何用?若人人都僭越,都能擅杀门人,我【蜉蝣宫】和魔门何异?!岂不是翻了天!”
这一点,即使是仙人法相也难以反驳,最后却是依然沉默摇头。
神人冷笑道:“尔等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又不服从门规,是想叛出宫中不成?”
仙人法相面色一变,道:“休要胡言!”
此刻不仅是他们二人,还有下方两边派系的门人子弟,皆在对峙。
随着两位老祖的互相相让,天地间的气氛无限焦灼,剑拔弩张。
但没人愿意先开战,先不说违背门规,仅是这场厮杀,就将影响深远,是任何一方都不愿轻易承受的代价。
蓦然间。
一道气势如虹的剑光从天而落。
整座天地为之剧烈晃动。
众人目光望去,那是一位衣袂飘摇的红衣女子。
她所立之地,恰站在神人与仙人法相中间,不偏不倚,环顾众人一圈,面无表情道:
“祖师有旨,尔等听令。”
恰在此时。
一道钟声长鸣。
声传虚空,不知多少里,久久不息。
红衣女子目光微动,有些惊讶地看去,似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下方的门人弟子,却已经议论开来。
“这是……道业天梯?有人在闯道业天梯?”
“这钟声岂会传荡的如此悠远绵长?”
“难道……是那季临渊?!”
红衣女子收神,轻喝道:“祖师有令,若季临渊能闯过天梯,就按规矩行事,只要不是叛出师门,一切责罚皆可免去;若闯不过去,就责其镇守地心之眼三百年,以儆效尤。”
这一刻,双方皆是变色,都有种担忧。
只不过一方是担忧那季临渊真闯过了这道业天梯,按照宫中规定,免责责罚还只是其次,
而另一方自然是担心季师弟、季师叔闯不过去,被门中丢到那地心之眼。
那个地方,哪怕是天尊去了,道行道基都得持续受损。
天王之身,别说三百年,三十年都难以坚持!
众人按捺不住,开始飞离此地,向着远处钟声响起的地方赶去。
不多时。
一条漫无止境的登天台阶,映入众人眼中。
远远望去,就可看见一个身着宽松道袍,身姿颀长的年轻男人,踏步台阶之上。
四周已然围着不少派系的强者。
“道业天梯,也有几十年没看到了。”
“这是祖师成道前所留,八境之下皆可上去,视境界而自行调整,不知道这位能闯过几重。”
“呵呵,这位至少要闯过九重,不然就得被丢去地心之眼了。”
“哦?原来是这位季师弟——”
有人仔细打量去,那是一个回到了自身最巅峰时刻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却又好像目空一切到了极点,令人看了不是很舒服。
这时。
第二道钟声响起。
台阶之上,那男子已经走过了第二重。
他双手拢袖,任由前方无限剑意扑面而来,眯着眼,连手都似乎懒得从袖中拿出。
浩荡剑意化作滔滔长江,衣袍猎猎作响,天地间似有细微的衣帛撕裂声。
那人就像中流砥柱,只是信步行走,就让剑意长河从两侧绕道,身形未有丝毫动摇。
这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的一幕,在神人一方的强者眼中,只觉无比刺目。
随着一道道钟声响起。
原先还在议论其能闯过几重的诸多武者,都选择了噤声,目光炙热。
神人这边派系的强者,面色愈发阴沉,
难不成这位入门不过几十年的同门,真能闯过道业天梯?
“我没记错,天王能闯关这道业天梯,日后晋升真圣的可能性……是四成?”
“百年前,朝上祖师晋升真圣,这个概率已经是五成了。”
有人低声议论。
一直到最后第九道钟声。
众人屏住了呼吸望去。
此时天梯之上,剑意已经达极盛,压的年轻人双膝都开始微微弯曲,体内传来嘎吱声。
目睹这一幕,有人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可能会在这一层被阻,举步维艰时。
那个不容许自己屈膝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