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明棠的话后,她似乎略有些诧异,开口问道:“娘子认识我女儿?我姓蔡,单名一个湘字.……
听到这话,季明棠在脑海中搜寻一番,总算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出了这个名字一一蔡相公的长女,几年前嫁给了韩王世子为妃,论起来还是她的表嫂。纵使不喜欢与人相交,但眼前的女子不仅是阿熙的母亲,更与自己沾亲带故,女郎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蔡湘行了一礼,开口道:“原来是蔡家表嫂,元夕那一夜,我在灯会上见到了阿熙,当时下人和仆妇都不在身边,我便把她交到了值守的禁军那里…”
蔡湘双眸微张,很快便意识到能叫自己表嫂的,只有季相公家的二娘一人。她连忙抓住了季明棠的双手,“原来那夜上元灯会,是季娘子将阿熙送到了禁军手上,"女子随之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你当时照看阿熙,是我约束家里下人不严,让季小娘子见笑了。”
“上次我便听蕴华提到,季小娘子如今并非住在侯府,而是在寺中清修。莫非娘子清修的庙宇就是孤山的净善寺?”季明棠点了点头。
蔡湘接着往下说道:“说来也巧,多年前我离京时,曾在净善寺点了几盏长明灯,上元那夜便是去供奉长明灯的,没成想让阿熙和季小娘子结下了缘分。宫宴结束之后,若是季小娘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不如去我家做客一趟?上次诗会我便想与你结识,灯会那件事之后,更是应该好好拜谢娘子一番。”去旁人家中,意味着又要见许许多多的外人……本来参加宴会就惹人心烦,季明棠眉头微蹙,下意识便要拒绝。
对面的女子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家中只有我和阿熙,小娘子不必担心碰见旁人。眼下父亲忙于今年的春闱,小妹待字闺中快要嫁人,我来京城这些时日,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因此才会大张旗鼓地办场诗会………在女子轻柔的声音中,季明棠敏锐地想到了一件事一-蔡相公主持今岁的春闱,蔡湘作为他的女儿,必定也对科考一事极为了解。况且……此时离三郎所说的归期还差一日,若她现在赶回净善寺,恐怕也见不到三郎。拒绝的话本来都到了嘴边,听到这话后,小娘子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从皇宫出来时已是下午,马车碾过湿润的青石板,发出一阵辘辘的声响。世子妃与阿熙暂住的地方在城南,从皇宫去那处地方,恰好要经过季家的府邸。
今日天气不错,巷口卖炊饼的大娘早早地出了摊,听到熟悉的叫卖吆喝声在耳边响起,腔调与自己离家时别无二致,季明棠坐在车中,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过年时阿姐说益都受了寒灾,父亲千里迢迢赶去那里赈济灾民,不知道此时回了京城没有。
自从嫁进侯府,她还没回过季府一趟,更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季则……本来按照大夏的风俗,新婚夫妇在大婚的第二日是有归宁这一说的。不过宋珩在成夜当夜就领兵出城去了,只剩她一人留在宋家,因此也并未再回季府。脑海中所想甚多,最终小娘子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与眷恋,掀起绣帘看向季府的大门。
门前那棵桂花树还是如印象中那样枝繁叶茂,门外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门可罗雀,反而围了一群读书人打扮的举子,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卷文书,面露焦急之色。
不多时,季府的大门向外敞开,家里的管家谢伯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为难,“我家大人此时不在家中,还请诸位回去吧。”那群士子好像并不在意谢伯口中说的是什么。见到人从门内出来后便一股脑地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把文书往谢伯手里递。很快那些没被接住的绢纸就如同雪花一般从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在季府的大门前堆了一地。季明棠坐在车内,见识到这一幕之后目瞪口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群人围在别人门前是在做什么?”
蔡湘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窗外,随即笑着答道:“看样子都是参加今年春闱的举子…不知二娘可听说过行卷一词?”
“未曾听闻。"女郎诚实地答道。
“科考之前,许多学子都想将自己的诗文贽献给朝中的公卿大儒,以求举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风俗,谓之行卷。”季明棠圆润的眼眸逐渐瞪大。
蔡湘继续道:“听闻行卷本是前朝时流行的做法,不过近几年在本朝也时兴起来。所以这些举子围在门前,估计是希望自己的文章能被府里的大人看上…马车渐渐驶离了季府前的街道,学子们的喧嚣之声也消散在了风中,车上的女郎却无法控制自己飘忽的思绪。
听完世子妃的话语,她才知道行卷一事已经时兴了好几年。前几年春闱时她整日把自己封在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才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其他考生都在考前忙忙碌碌地找人行卷,三郎若是毫无动作,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大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城南的一处宅子前面。蔡湘身边的仆妇搀扶着季明棠下了马车,她抬起头看到门上的牌匾,才知晓原来这是当年韩王在京城时的府邸。
果然如蔡湘所说的一般,偌大的院子里并无他人。来往的下人与仆妇也都极懂规矩,走路时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季明棠被领到了内室,蔡湘早